第325章 皇后舊事

  第325章 皇后舊事

  周羨伸手摸了摸放在懷中的玉鐲子,有些著急的說道,「你阿娘還同你說過些什麼?撿你記得的,一一細說。Google搜索」

  「這鐲子是哪裡來的?我查過中宮的私房冊子,一一都對應得上,這隻鐲子,並無記錄在冊。你母親可知曉,鐲子剩下的部分在哪裡?」

  魏語點了點頭,「我母親常說,她年輕的時候,性子潑辣,經常在惹禍,若非有娘娘護著,早就被人大卸八塊了,也不可能生得有我。」

  「娘娘心善,打小信觀音。天下人皆知,娘娘少失怙恃,出身不顯,因為陛下看重,力排眾議方才做了皇后。孤女哪裡來的後族?娘娘進宮之時,身無長物,唯獨只戴了這麼一隻鐲子。」

  「這隻鐲子娘娘從不離身,一直戴在手腕之上,連睡覺吃飯都未曾脫下來過。」

  魏語說得十分的流暢,甚至帶有懷念之色,若非她只有十三歲,池時同周羨甚至會覺得,當年伺候在皇后身邊的人,就是魏語。

  「這些事情,都是後來姑姑們一道兒想到的。娘娘時隔好幾年,方才懷了殿下您。那會兒懷像不好,時常見紅,中宮日日夜夜燒艾草,娘娘躺在床榻上靜養。」

  「娘娘心中愁苦,便讓艾姑姑……」魏語說著,看了一眼周羨,見他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方才繼續說了了起來。

  那艾姑姑以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之一。

  「便讓艾姑姑拿著那玉鐲子,去觀音廟拜了觀音。她自己個不能去,便只能拿最貴重的貼身之物去。艾姑姑找觀音廟的妙空女尼,給玉鐲子開了光,送還給了娘娘。」

  「娘娘不日便好了,還在宮中辦了觀音會還願。可沒過多久,娘娘便病了……一開始的時候,不像是病了,就是脾氣不好,莫名其妙的便哭了,還時常發狠打大皇子……」

  池時聽著,若有所思起來。

  當初周羨問過她,說是不是有什麼毒,會讓人迷失心智,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顯然,以前婉柔賢淑的皇后娘娘,在人生最後的時光里,變成了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娘娘同陛下在中宮大吵了一架,當時屏退了左右,是以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吵了什麼。但是打那日之後,陛下再也沒有去過中宮。」

  「宮中太醫都沒有瞧出什麼所以然來,娘娘還是時好時壞的。再後來,殿下出生後不久,娘娘便過世了,艾姑姑當場殉了主子。」

  「娘娘走得蹊蹺,母親她們幾人心中直打鼓,明明小皇子年紀尚小,可她們幾個在娘娘面前有頭臉的姑姑,卻全都放了出宮,不讓他們留下來照顧小殿下。」

  「她們思來想去,平日裡中宮不說滴水不漏,那也並非那麼容易做手腳的地方。娘娘發病前後,唯一有變的事情,便是她平日裡從來不離身的那隻玉鐲子。」

  「艾姑姑已經殉葬,當年發生了何事,根本說不清楚。其他姑姑們匆匆逃離京城,也無人能夠去城中的觀音廟查探。我進京之後,托人打聽過了。」

  「說是主持妙空女尼圓寂之後,廟中香火一落千丈,很快便門庭冷落……後來又來了個千慧女尼,方才重振香火,只不過廟中的老人全都不在,已經換了一茬子人了……」

  魏語一口氣說完,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的笑了笑,「這些話母親怕我忘記,不知道同我說過多少回了。如今能夠一一說與殿下聽,也算是完成了母親的遺願。」

  「魏語時運不濟,被惡人欺壓,唯一的親人舅父還為了救我而落獄。」

  她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池時,「我知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魏語不敢奢求免罪,只有殿下不讓蔣家來施壓便可。」

  「蔣昌雖然不是獨子,但是家中嫡長,這麼一死,蔣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殿下宛若參天大樹,自是不在乎這種蛇蟲鼠蟻,可於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而言,那便是天大的災禍!」

  魏語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但求殿下庇護。他日殿下若是要查明娘娘死因,魏語便是您的人證。」

  周羨抬手,將她扶了起來,他轉頭看向了池時,「你的這個請求,池時早就說過了,如若不然,怎麼會讓京兆府的人,將你一併帶來呢?」

  魏語眼眶一紅,重重的點了點頭,乖巧的站在一旁,「殿下,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您同池仵作,還是早些上去罷,以免待得久了,令人生疑。」

  周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君子一諾千金,你的請求我應了。」周羨說著,一把拽起了池時的手腕,牽著她朝著地牢外頭走去。

  池時走著,眼睛卻是盯著周羨的手,看了又看,像是要將那手燒出一個洞來一般。

  周羨卻像是渾然未覺,他拍了拍胸前放著玉石的地方,「我想請程非替我驗看一下這個玉鐲。」

  池時一愣,也顧不得那手鐲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羨,「好。」

  周羨看著池時的眼睛,彎了彎眼角,「不必為我感到難過。哥哥同我說過,母親最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心中早有準備,是以便不會那麼難以接受了。」

  「而且,我沒有見過母親,就算在襁褓中見過,也沒有什麼印象。比起哥哥的痛,於我而言,查清母親的死因,只是身為人子的孝道。」

  池時點了點頭,「哪個為你感到擔心了!就你那心眼,跟水井一樣粗!」

  周羨甩了甩袍子,「是是是!你不是說自己個一拳能打一口水井麼?怎麼著,難不成我那心眼,還是你打的不成?」

  池時少見的梗了梗,「少俠這臉皮,簡直比廟裡的大鐘都厚實,人給你一巴掌,那跟敲鐘似的,你還帶上了嘚瑟的迴響。」

  雖然魏語說了許多,但其實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們上來的時候,蘇仵作正好將門落了鎖,準備回去,春雷轟隆隆的響了起來,時不時的,天邊還划過一道閃電。

  「快要落雨了,趕緊回罷,阿時同你阿爹說一聲,明日我請他茶樓飲茶,這麼多年不見了,可不能躲著我!」蘇仵作說著,拿起了靠著牆放著的一把油紙傘,塞到了池時手中。

  「那魏姨娘明日過堂之後,你們便能接走了,她一個小姑娘,日後當真是不易。」蘇仵作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個也拿了一把油紙傘,奪門而出。

  池時瞧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母親其實就跟蘇仵作差不離的,絮絮叨叨的。我阿娘也是這樣,一邊手腳不停的幹著自己的事,一邊揪著你說。」

  「若是你阿娘肯定會說,羨兒,那嫦娥西施你都不喜歡,莫不是以為自己個叫餡兒,就連人都不娶了,非要娶餃子皮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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