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小婉踉蹌的跑到懶懶的院子時,院子的一角已經塌了,變成一片狼藉,她左右看了一眼,並未看到懶懶的身影,僕從們正在在翻找倒塌的屋樑,試圖從下面找出懶懶。
「懶懶?」沈小婉的喊聲里透著驚恐,懶懶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不顧髒不顧亂的去搬動屋瓦木樑,「懶懶,你在哪兒?」
「夫人,您的手。」杜鵑看著沈小婉的手被木丁給刺出血了,「僕從侍衛們找。」
「懶懶?」沈小婉現在只一心的找懶懶,心裡的惶恐和不安讓她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一心的想要從厚厚的破碎瓦礫牆垣之下找到懶懶。
「娘。」小寶聽到嘭地一聲巨響後就從東院的方向跑過來,距離有些遠,過來的有點晚,一進院便看到沈小婉一身裙裾的跪在地上,不顧形象的翻動著地上的瓦礫。
聽到小寶的聲音,沈小婉回了神,抓著他的手臂,聲音顫抖的失控,「懶懶不見了。」
「懶懶?」小寶看著院中翻動木料和瓦片的侍衛和僕從,突然想到了什麼,失魂的望著厚厚的瓦木之下的地方,聲音顫抖著,「懶懶在下面?」
「是......」沈小婉眼睛被淚迷住了,聲音都不成調子了,「婆子說他就在裡面,他一直在屋裡......」
「我的懶懶......」沈小婉望著眼前坍塌的牆垣,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讓娘怎麼活啊?
「娘,懶懶不會有事的。」小寶讓杜鵑扶著沈小婉到一旁去,然後和侍衛們一起搬動著牆瓦,大聲的喊著:「懶懶?懶懶?」
若干的侍衛一齊搬動屋瓦木樑,很快在靠裡面的一個角落找到了昏迷過去的懶懶。
「大公子,找到了,找到了。」
「夫人,找到了,夫人,找到三公子了。」
何西抱著渾身髒污的懶懶從廢堆里走了出來,他的額頭上血跡斑駁,看著十分駭人。
沈小婉忙跑了過去,「懶懶,懶懶?」喊了幾聲他都沒有應,心中更慌了,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的問何西:「他怎麼樣?」
何西道:「夫人,三公子沒事,只是昏過去了。」
小寶大聲道:「快去請大夫過來。」
「老朽在這兒。」府醫聽到動靜後就過來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沈小婉慌不迭的讓府醫給懶懶把脈,「府醫,你快給他看一看。」
府醫道:「夫人,先讓三公子躺平了先。」
何西將懶懶放到院子的臥房裡,幸好臥房離小寶所待的屋子隔得遠,臥房這邊沒有受任何影響。
「大夫請。」
府醫給懶懶檢查了一番。
小寶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娘,娘臉色蒼白雙目通紅的望著懶懶,一動也不動的,心中嘆了口氣,轉頭問府醫:「府醫,我三弟怎麼樣?」
府醫仔細檢查了一番,「三公子左腿被木樑壓斷了,身上還有許多擦傷,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及肺腑。」
「骨折?」沈小婉看著懶懶的腿,骨折了?
「夫人放心,三公子這並不算嚴重,只是輕微骨裂,只需要以木板固定好修養一段時日便好。」府醫曾經是軍醫,對骨折這些傷極為有把握,他一摸便知道骨頭斷成什麼樣子了,三公子的骨折並不嚴重。
小寶看著懶懶衣服上的血跡,「可是流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是皮外傷?」
「是額頭處的傷,現在已經不流血了,不礙事的。」府醫幫懶懶正了骨,又幫這將傷口包紮好了,又開了藥,「等三公子醒來老朽再過來。」
「多謝大夫。」小寶送走府醫,看著正在用濕帕給懶懶擦洗臉龐上灰燼的娘,「娘,您別擔心,府醫說懶懶沒有大礙。」
沈小婉點了點頭,剛才她真的要嚇死了,生怕懶懶有個三長兩短。如果真出事了,她也不活了。幸好,他沒事,現在只要等他醒來再看看就放心了。
「剛才真的把娘嚇壞了。」沈小婉想在回想起來那一聲巨響,整個人都腿軟,怎麼會突然發生爆炸了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我問了懶懶的隨從,他說下午回屋後,懶懶便讓他去庫房找了不少煙花和炮竹過來查看,當時隨從出去給懶懶倒熱茶去了,只懶懶一人在屋內,具體並不知他做了什麼導致發生爆炸的。」小寶道。
沈小婉氣得不行,「這混小子,我不是與他說了不要胡亂玩這些嗎?我以為他只是翻開書找制火藥的法子,沒想到他竟然膽子這麼大。」
「娘,具體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等懶懶醒來了再問一問。」小寶看了眼外間漆黑的天色,「娘,現在懶懶還未醒,您不若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休息,等他醒了,我再派人去通知您。」
「不用,我守著便是了。」沈小婉讓小寶去用飯歇息,「你明日還要上衙。」
小寶道:「不急的。」
「回去歇著。」沈小婉的命令小寶也不敢不聽,最後只得先去用飯,等晚些時候再過來換娘。
「你不許拿鞭炮煙花來做什麼,聽到沒有。」沈小婉又叮囑著小寶。
「娘,我不會的。」小寶答應著。
小寶說不會那就是不會,沈小婉放心的點了點頭,「快去歇歇。」
等小寶走後,沈小婉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懶懶蒼白的小臉,就這樣看著他,看著他,害怕挪開眼,懶懶就不見了。
不時的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看燙不燙。
不時的伸手給他拉一拉被子,怕夜晚的風太涼使得他夜裡燒起來。
沈小婉悉心照料了大半夜,子夜將末時分,懶懶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