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的試卷是由文丞相等十餘位主考大人一一閱覽之後,選出十到二十份最為優秀的試卷,再由太子殿下親自批閱,等他看完試卷之後,在從中選出前三,然後欽定出狀元、榜眼及探花,之後再交由官員寫榜,次日張貼於城中。閱讀
而在張貼榜單之前,眾考生便會先到太和殿內,排序等候禮官逐一唱名,報告名次。
這日,眾貢士便穿著貢士服到了大殿前,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就位,依著官職高低、爵位高低,依次排序站在大殿兩側,貢士們因暫無官職,是以站在官職最低的官員的後方,等待召見。
彼時,樂聲響起,皇帝到位坐下後,禮官唱禮,眾官員跪拜,貢士們也跟著跪下,三跪九拜之後,眾人起身,禮部官員則開始高聲唱名。
「太和七年春,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緊跟著,禮官便開始對照著榜單唱名。
「一甲頭名,魏宗思。」
「一甲頭名,魏宗思。」
「一甲頭名,魏宗思。」
第一甲三名每次唱名三次,聲音響徹大殿上空,傳入眾人耳中。
緊跟著,便由禮官引領魏宗思上前,進入大殿之中,行跪拜之禮。
站在下方的垂手而立的小寶等人都蹙起了眉,魏宗思乃是岳州人氏,在岳州乃是頭名之才,可放在小寶韓墨等人面前卻是不夠看的,明明只是個二甲之才,卻一躍進入一甲成為了狀元,這著實令人驚訝。
韓墨心想:莫非是太子打壓他們?
陸景瑜看了眼站在一側垂頭不語的小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小寶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過,卻被太子等人打壓?還有沒有道理了!
除了韓墨二人以外,還有不少自認才華不斐的學子也覺得不對勁,江懷瑾柳元貞等人也就罷了,魏宗思是什麼玩意兒?
小寶抿了抿唇,低著頭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放在袖中的手捏緊了。
等魏宗思下跪之後,禮官又接著唱一甲第二名。
第二名的榜眼叫王雱,乃是江南與柳元貞齊名的一位學子,為人傲氣,不善於人往來,但才情極高。
對於王雱是榜眼來說,在場的考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王雱的本事擺在這兒。
殿試之前,燕京曾開賭局,王雱、江懷瑾、韓墨、陸景瑜幾人都是一甲頭名的三人,所以王雱是榜眼,他們不意外。
現在一甲前三名只剩下探花一個名額了,不知會是哪一個。
會是哪一個呢?韓墨陸景瑜他們都在想。
小寶也在想,既希望是自己,又希望是自己另外兩個好兄弟。
只是到底會是誰呢?
等王雱跪下叩謝之後,便開始念第三名。
「一甲三名,江懷瑾。」
「一甲三名,江懷瑾。」
「一甲三名,江懷瑾。」
聽到念到自己名字的剎那,小寶頓時鬆了一口氣,但鬆一口氣的剎那,又想到景瑜和韓墨二人沒有機會入一甲了,心中頓時難受得不行。
小寶轉頭看了眼陸景瑜和韓墨,二人也正好看過來,對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沒事,並讓他快上前去。
小寶收起心思,然後跟著引路之人走到了殿中,跪在稍次於魏宗思所跪的位置,與王雱所跪的位置齊平。
跟著,禮官又開始念二甲進士。
「二甲第一名,陸景瑜。」
「二甲第一名,陸景瑜。」
「二甲第一名,陸景瑜。」
二甲第一名是總榜第四,也就是傳臚。
陸景瑜對於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是略有些詫異,他以為他至少是在韓墨之後的。按捺下心底的詫異,埋著頭上前去,跪在一甲三名之後。
緊跟著韓墨、柳元貞等人也依稀被叫到了,都是總榜前十。
韓墨跪下之後和相隔不遠的陸景瑜交換了一個眼神,讓他放寬心,表示自己沒事。
其實心中有萬般火焰,但此刻還是只能吞咽進肚,什麼都不敢說,也不能說,只能安靜跪著聽禮官繼續念二甲後面的排名。
好在之後的排名只需唱一次,也無需單獨出來跪拜行禮,所以速度很快便唱完了。
等唱完排名,樂聲再次響起,所有進士再行三跪九叩之禮,叩謝皇恩浩蕩。
大典完畢之後,皇帝等人離開,禮部官員捧著黃榜,出了皇宮,將其張貼於宮牆之外的鬧市中心的圍牆紙上,敲鑼鳴炮,引百姓觀榜查探。
眾進士也跟隨而出,一甲前三名胸前皆戴紅花,騎馬遊行,其餘人則走在後方,面含喜意的朝兩側圍觀的人拱手致意。
遊街時,最最最最受人矚目的自然是騎馬前行的狀元、榜眼和探花了,未出閣的高門閨女或是小家碧玉的姑娘們都躲在沿街的茶樓或是人群中偷偷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狀元三人,面露嬌羞,心花怒放。
「那便是探花郎?長得如此玉樹臨風。」
「不愧是探花郎,長得真好看。」
「也不知探花郎可成親了?如此俊秀不凡,真是令人心動。」
......
沈小婉包下了沿街的一處茶樓的雅間,帶著糖糖還有懶懶安安等人在此等候了。
早在一刻鐘前,鑼鼓聲響起的時候,沈小婉便得知小寶是今年的探花,得知的剎那她有些詫異,依照小寶的本事,只得個探花總覺得不太對勁。
韓墨和陸景瑜也並非是平凡之輩,卻排名較後,這令人忍不住深想。
「大哥是探花。」懶懶也覺得有些奇怪,依顧山長對大哥的評定,今年春闈能與大哥比策論的人沒有兩個,按照顧山長的推斷,大哥乃是狀元之才。
「自古探花多俊美,你大哥容貌不凡,選他做探花郎必定是有此考究。」沈小婉掩著心底的疑惑,寬慰懶懶,「等會兒遊街的過來了你好好的看一看,狀元和榜眼必定不是俊美年輕之才。」
懶懶覺得娘簡直是個大忽悠,何時自古探花多俊美了?分明是內有貓膩。
不過等到遊行的人過來時,懶懶看見狀元魏思宗長相確實普通,而王雱比之魏思宗好了一些,卻稱不上俊美,一眼望去,騎在馬上的三人中大哥是最好看的。
懶懶啞然,莫非真是今年負責主考的官員喜歡俊美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