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邊關戰線已經拉得很長,因為南周早有準備,兵馬強壯、糧草豐盈,所以南周一直有捷報傳回燕京,這讓燕京城未受戰禍的影響,依舊繁華如初,街上熙熙攘攘,喧囂熱鬧。閱讀
幾輛馬車風塵僕僕的從從城外入京,飛快的從熱鬧的長安大街經過,往半內城的方向駛來。
等入了半內城的界限,便紛紛往幾個方向奔去,其中一輛便往定遠將軍府而來。
「夫人,大公子回來了。」
「大公子您回來了。」
「大公子您這一路累壞了吧?先回屋洗漱一番?」
又年長一歲的小寶已有幾分男子之氣概,匆匆下了馬車,並未理會僕從的討好,而是直接問沈小婉在哪裡,「不必,母親在哪裡?」
「夫人在正院。」已有人快步跑去正院稟報,等小寶快步走到正院時,沈小婉已經站在院中的大樹之下等著他了。
「娘,兒子回來了。」小寶走到沈小婉跟前,膝蓋一彎便跪了下去,「兒子給娘請安。」
「快起來。」沈小婉忙扶起他,伸手撫摸著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小寶的臉頰,「瘦了,黑了,怎麼一下子就長這麼高了?比娘高了半個頭了。」
小寶笑著道:「兒子長大了,可以護著娘了,自然應該長高一些了。」
「長大了。」沈小婉雙目含淚且激動的看著小寶,的確是長大了,小寶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去年的小寶還像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小孩兒,未見過風雨,乾淨純潔,一心念書。但如今的小寶曬黑了許多,褪去了稚氣,成熟了許多,舉手投足之間更加大氣,說話也更開闊了,是見過世面的人的樣子。
小寶問道:「娘在家可一切都好?」
「都好。」沈小婉拉著小寶坐下,緊緊的攥著他的手捨不得鬆開,「可終於回家了,娘一直盼著你回家呢,在外面累不累?」
小寶搖頭說不累。
「上次收到你的信說還在江南,怎麼一個月不到就回來了?坐的船還是趕著馬車回來的?」沈小婉看著小寶眼瞼下的烏青,「是沒有睡好?一直在趕路?」
「快,來人啊,給大公子備水。」沈小婉拉著小寶的手,「回屋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覺。」
「夫人,水都備好了,正等著您放人呢。」杜鵑在旁道:「廚房也備上飯食了,等大公子洗漱好就可以用了。」
「對,看我高興得都忘記了,幸虧你記住了。」沈小婉放開小寶的手,「是娘不好,記性越來越差,快回屋洗洗。」
「娘,我不累的。」小寶現在就想坐在娘的身邊,好好陪著娘待會兒。
「哪能不累啊,快去吧。」沈小婉看了看天色,「你快去洗洗去去乏,娘去給你做好吃的。」
小寶無奈,只能先回屋洗漱,清洗一番之後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大哥。」得到消息的懶懶直接從書院跑了回來,一進院就朝小寶的院子跑去,「大哥你回來了。」
「嗯。」小寶扶住懶懶,「在家可有聽娘的話?」
「我們家誰敢不聽娘的話。」懶懶沒說他在書院狠狠教訓了一番魏六的事情。
「那就好。」小寶從書箱裡拿出厚厚的一摞書給懶懶,「這都是我這一路收集的書,都是給你的。」
「謝謝大哥。」懶懶翻了翻書頁,都是他未看過的,高興的招來跟隨將書抱走,「大哥,我們先去看娘,娘肯定在等咱們了。」
沈小婉等著二人過來,一起用了午膳。
「娘,怎麼在這裡擺飯了?」小寶很訝異,以前擺放都是在前方飯廳,現在改到正院裡了。
「因為飯廳的桌子太大了,三個人坐一個小桌子才不顯清冷。」懶懶道。
小寶心中頓時動容,酸澀不已,眼中滿是歉意:「娘,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別聽他胡說,是娘覺得走飯廳去用飯太遠了。」沈小婉摸了摸肚子,小寶貝乖乖當娘的藉口,「快用飯吧,再不用就涼了。」
懶懶望天,大夏天的怕菜涼是什麼道理?
小寶望著沈小婉的肚子,他早在娘的書信里便知道娘又要給他生個弟弟或是妹妹了,得知消息的時候他很高興,恨不得飛奔回燕京,陪在娘的身邊,爹不在家,他便多陪陪娘,「娘,弟弟妹妹可乖巧?」
娘懷著鬧鬧和懶懶的時候,小寶都已經記事,知道孕期的艱難,所以有些擔心。
「乖巧的。」沈小婉笑著看著小寶,幾個孩子裡小寶最貼心最懂事最孝順了,一回家便關心自己,連自己都顧不上,「快用飯,用完了回屋好好歇息,等歇息好了咱們再說。」
小寶用完了飯也沒有回去休息。
沈小婉不信,「真不累?」
「娘,我真不累。」小寶現在特別激動,想與娘好好說說話,即便臉上透著疲憊,但眼睛裡卻透著光,「我想和娘和弟弟們好好說說話。」
懶懶點頭,「我也想聽大哥他遊學的事情。」
「著什麼急啊?」沈小婉拉著小寶和懶懶坐在窗前下,吹著午後的清風,對小寶說道:「你看你都曬黑了,這一路累壞了吧?」
沈小婉看著小寶曬黑了許多的臉龐,「沒有以前白皙了,看著卻很有男子氣概。」
「今年入夏後常在外間走動,所以曬黑了。」小寶倒是覺得自己不黑,「其實還好,比鬧鬧白。」
「是,比鬧鬧白一些。」沈小婉笑著點頭,「他就是個黑泥鰍。」
頓了頓,又接著問道:「在外間可受苦了?你每次寫來的信都報喜不報憂,娘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娘,都是真的,我不會騙娘的。」小寶這一路上並未遇上什麼危險的事情,唯一危險的便是去年被一個老婆婆矇騙下藥綁起來了,但是之後他就小心戒備著,再也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一路上倒是看過不少風土人情,遇見過熱心善良的百姓,也見識了蠻橫不講理之輩,被矇騙過銀子,也被人幫助過,總之是見識了各式各樣的人,增長了不少閱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