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不久,沈小婉便收到消息,未來的太子殿下在練武場騎馬時不慎從馬背上摔下,導致腿骨折,御醫們已全部入宮,陸國公和國公夫人隨後也匆匆入宮。
幾乎同一時間,半內城裡消息靈通的家族都得到了消息,所有人心中都隱隱猜到了一個可能,深宮內苑從來都不是安寧。
等到晚上的時候,再有消息傳出,未來的太子殿下的腿傷不算嚴重,臥床休養一月便好。
隔了一日又有消息稱是餵養馬匹的太監不用心,導致馬匹受傷,又將受傷的馬牽給大皇子殿下,馬匹承受不住發瘋了,大皇子殿下因此不慎摔下馬,隨後養馬的太監們被連坐,全部砍頭。
「就這麼結束了?」消息傳出之後便再沒有任何動靜,沈小婉覺得皇后娘娘未免也太過仁慈了,若是誰動她兒子,只要是她能正面剛的,她估摸著會拿著刀上去拼命。
「要不然你還想如何?」洪氏抿茶笑問。
「我只是有些詫異罷了。」沈小婉覺得依照皇后娘娘的性子,不該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
洪氏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說道:「有什麼奇怪的?總有人受寵一些。。」
沈小婉聽到這話並不詫異,但她覺得不是因為受不受寵的關係,不是為了拉攏和平衡,而是因為邊關的局勢。沈小婉想到遠在邊疆的江執,心底嘆了口氣。
她抬眼看了看毫無所知的洪氏,心中再嘆了口氣,邊關的消息並不會全數傳入燕京,就算送入燕京也只有聖上或是幾個關注邊關的大臣和將軍知曉。
「這樣啊。」沈小婉輕輕嘆了口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問道:「也不知會不會延遲。」
「不會,照舊。」洪氏覺得皇后是恨不得今日就立下太子,不許任何人覬覦那個屬於大皇子的位子。
「對了,你可備好了。」今日洪氏過來是打算送一些衣物等東西去會山關給厲遠,特意來尋沈小婉,看她是否要再送些東西過去,若是要可以一起委託鏢局運送。
「已經備好了。」沈小婉回來的這一路也不時的在做衣服,已經給積攢了不少套衣服,打算一併給江執和鬧鬧送去,「我另外還備了不少藥材和乾貨,現在正在裝箱。」
「我也備了不少藥材,但沒有備乾貨,要不我回去再備一些?」洪氏道。
「洪姐姐你不用特意準備,我備乾貨是因為他們在守將府需要吃,而且我也備了許多。」沈小婉道。
「沒事,府上正好有,我一併讓人裝上送過去。」洪氏朗聲笑著,「總不能讓厲遠全吃你的?他胃口大,吃得多,小心把你家底吃光了。」
「洪姐姐你可莫小瞧我,我還是有一點家底的,哪會這麼輕易被吃光。」沈小婉心情不錯,和洪氏開起了玩笑。
「知道你家底後,但也不能總白吃你家的。」洪氏笑著起身,回去準備去了。
等洪氏離開後,沈小婉回屋去給江執寫信,現在江執應該已經收到自己臨到燕京前才給他寫去的信吧,也不知他開不開心。
江執收到信的時候剛好從城牆之外回來,銀白的盔甲之上沾滿了血跡,年初的示威挑釁之後,戎族的小動作也越老越多,今日竟然是試圖翻閱幾十里之外的雪山過境,但卻不知他們的巡邏防線已經拉長至雪山了。
沈小婉離開會山關後,江執巡邏的次數便多了,也久了,正好巡邏至雪山附近,發現蹤跡後直接追上去進行了一場廝殺。
江執是個心狠的人,下手從不手軟,只直接將一堆屍體處理後渾身的戾氣的回到軍營。
但收到沈小婉的信時,渾身的戾氣都消散了,現在媳婦兒應該已經到達京城了吧?
雖然這段時間不時收到護衛傳回的消息,知道媳婦兒和懶懶一路遊玩著回去的,優哉游哉的看盡了一路的風土人情,但媳婦兒卻一直沒有給自己寫信,想來還是在惱自己。
江執飛快的信打開,很快便知曉信是媳婦兒快到燕京時給自己的寫的,因為她半夜睡不著,所以才起來給自己寫了這封信。
一番痛訴他的壞和無情,然後卻又告知了他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媳婦兒懷孕了。
江執激動的手都在抖,他又要再次當爹了。
難怪護衛們傳回的信說她胃口不好,精神不振,但因為媳婦兒命丫鬟們保密,護衛們並不清楚是為何,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又要當爹了。
他既高興,又擔憂。
江執猶記得媳婦兒唯有鬧鬧的時候他在身邊,其餘的幾次他都在邊關,每次都辛苦媳婦兒一個人,他卻什麼都分擔不了。這一次他又無法陪在媳婦兒的身邊,他真的覺得對不起媳婦兒,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便是她。
「爹?」鬧鬧一聽到娘送了信過來,便飛奔過來了,結果一進屋就看到爹一臉的愧疚看著信,「您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江執回神:「沒事。」
鬧鬧不信,想湊近去看信,但被江執伸手擋開了。
「爹。」鬧鬧一臉鬱悶,有什麼是他不能看的?
江執將另一封懶懶的信扔給鬧鬧,「自己看自己的。」
「娘寫給您的我就不能看嗎?」鬧鬧不開心的打開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後,一臉興奮的跳了起來:「爹,娘又要給我生個小弟了?」
江執嘴角上揚,看得出心情極好。
「那我可以教小弟練功。」鬧鬧之前也說安安是小弟,現在立即把小弟的稱號挪到未出生的親弟弟頭上去了,「哈哈哈,我又當哥哥了,真好!」
雖然安安也是弟弟,鬧鬧待他也親如兄弟,但始終覺得不是血親兄弟,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若是女兒便好了,像他的婉婉那樣好的女兒,江執心中盼望,卻也知這可遇不可求,並非是他想要就能要的。
「爹,我去給弟弟做個小木劍,過兩日一併寄回去。」鬧鬧說風就是雨,說完就要往外跑,但轉眼就被江執攔住了,「此事不可泄露出去。」
鬧鬧張嘴想問為什麼,但突然想到娘現在在狼虎窩裡,是的小心著一些,忙捂住嘴唇,「爹你放心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