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書的死訊很快就傳開了,除了沈家人悲痛欲絕以外,其餘大多數人聽完後都是拍手叫好。
沈寶書從小到大沒少嚯嚯村子裡,今日拔個菜,明兒偷個蛋,被村里人抓住了想教訓一番,沈婆子跳出來就一頓哭訴,罵大傢伙兒心狠欺負她的寶貝獨苗苗。
沈婆子的寵溺和縱容讓沈寶書越長越歪,遭了村里人厭棄,後來又仗著沈小婉和江執的名頭欺壓了不少外村人和姑娘,那些人更是恨不得打死沈寶書,可礙於沈小婉的名頭只能忍氣吞聲,現在聽說沈寶書被人殺死了,紛紛拍手叫好,道一句活該。
不過沈家村的人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雖然心底說活該,但表面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大家都紛紛過來幫忙,當然也有一些人是知曉在京城當官夫人的沈三妹的兒子回來了,要是能攀上關係最好,不能的話湊湊熱鬧也行,以後出去吹牛也有資本。
沈家的靈堂已經擺上,只有沈寶書的妻子和兒子跪在靈堂上哭個不停,哭聲悽厲,悲痛欲絕。
「孩他爹啊,你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你死了我們娘倆可怎麼辦啊?嗚嗚嗚......你睜眼看看我啊......」
「爹,你別死啊......」長得胖乎乎且虎頭虎腦的小軍扁著嘴假哭著,半跪半坐的看著污黑的棺槨,還要哭多久啊?他想去廚房吃雞腿了。
不管哭得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沒有人在意,大家都圍坐在屋外圍著沈大妹和沈二妹說話。
大妞和馬家大郎他們都沒有過來,就沈大妹和沈二妹過來了,她們倆是跟著送沈婆子的車隊一起過來的,幫忙打理一下,畢竟沈婆子已經中風了,沈老頭也氣病了,指望其他人?還不如她們自己來。
「二妹,這好好的咋死了呢?他大娘咋會中風呢?」沈家隔房的伯嬸問道。
「就半道上遇到搶劫的了。」沈二妹將和小寶她們商量好的說辭告訴了大家,畢竟事情的真相涉及到一部分案子,不好泄露給普通人,所以便編了個搶劫的藉口。
沈婆子中風了張不了口,沈老頭有意見也沒用,也不敢有意見,因為小寶說了,他若是泄露出去,讓人知道沈寶書是被人滅口的,躲藏起來的兇手說不定還會來找他和小軍滅口,若不想家破人亡就閉緊嘴巴。
沈老頭怕死,也不想傳宗接代的命根子被害,所以回村後什麼都沒有說,別人也問起也說是被搶劫了。
沈二妹又道:「因為他,我娘氣中風了。」
「你娘這輩子最寶貝的就是寶書,他這一沒了,就被氣成這樣了。」隔房的大娘嘆了口氣,「你如今回來了也好,也有個人伺候你娘,要不然這家裡可真......」
話還沒說話,沈二妹就打斷了她:「我也就是回來幫忙把沈寶書給葬了,過兩天就回去,家裡還一攤子事兒呢。」
「他大娘,咋要人外嫁女來照顧呢?小軍他娘不是在嗎?」另一個婦人見沈二妹有點不高興,忙插口說和,「對了二妹,你家幾個兒子?都沒過來?」
沈二妹手上的活兒一點都沒停歇,「在家裡幹活,沒來。」
「大妹家的也沒來。」婦人四周看了看,「三妹家的孩子呢?不是說來了嗎?怎麼一直沒瞧見?」
「他去忙自己的事兒去了。」沈二妹還能不懂這些人的心思,轉頭看了眼屋子外面的小路,幾個不認識的人往沈家走來,「誒,快去看看,那些人是誰。」
「那是......」
「那是林翠芳的娘家人吧?」
「是,是林家的人。」
林翠芳是沈寶書的妻子。
林老頭一行人一進屋就問:「我女婿和到底是咋回事啊?好好的咋就死了呢?」
緊跟著林老娘便大聲哭起來,「我苦命的女婿哦,好好的人咋就沒了哦,嗚嗚嗚......你就這樣走了,丟下我女兒外孫兩個人可咋辦哦?」
哭聲洪亮,一下子將靈堂內的哭聲蓋過了。
「娘......」林翠芳起身抱著林老娘痛苦起來。
「我苦命的女兒啊,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了,我可憐的芳兒啊。成親這麼久,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眼看好日子就要來了,結果人死了。」
「知道是個命短的,我說什麼也不同意你嫁來沈家。」
雖然大家不滿沈寶書,可卻也不能接受沈家人被外人欺辱,「翠芳她娘,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怎麼就不對了,他是不是死了?這還沒三十就死了,是不是短命?」林老娘摟著林翠芳,哭著嚷著:「我可憐的閨女啊,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了,以後可咋辦哦?」
沈家村的村長從外面走進來,「翠芳她娘,你別瞎鬧,也不看看這什麼場合。」
「我鬧什麼鬧了?我心疼我閨女還不行嗎?你們沈家人咋這麼霸道啊?」林老娘替林翠芳抹著眼淚,像是心疼極了,「早知道就不讓你來受苦了。」
沈二妹一進屋就聽到這話,火氣頓時冒了出來:「既然你不想讓你寶貝女兒受苦,你直接將人領回去,領回家好好享福去!」
林老娘昂頭問道:「你誰啊你?」
「我是沈寶書他二姐。」沈二妹插著腰,一副潑婦樣兒:「你要是不願意待就趁早,也別留下假惺惺的哭喪,回去過你的好日子去,咱們這落魄小門戶留不下你。」
「他二姐?」林老娘上下瞅了眼沈二妹,她可是聽女兒說過,沈家就沈三妹發達了住在京城,其餘兩個姐姐都不怎麼樣,所以也看不上沈二妹,「你一個外嫁女胡說八道什麼?這裡是你弟弟的家,輪得到你說話嗎?」
「這裡是沈家,輪得到你林家人說話嗎?」沈二妹呸了一聲,「你一直在這裡念叨你女兒命苦,你大可以把你女兒領回去,領回去過她的好日子,咱們這小門小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沈寶書死了,沈婆子也癱了,林翠芳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是人心沒問題還好,人有了異心這沈家恐怕就沒好日子過了。
話趕話,林老娘拉著林翠芳就要走:「當我們稀罕你這地方呢?芳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