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都在震驚之時,長陽縣城外的一條河裡又發現了一具死屍。
死者很好辨認,穿著衙門的皂役服,腰間還掛著一把衙役佩刀,一看就是消失不見的那麼衙役。經過衙門確認,也確認了死者的身份,的確是消失幾日不見的衙役張三。
發現屍體的人是住在河邊不遠的婦人,清晨過來洗衣服時發現河面遠遠的飄來一個東西,遠遠看著像木頭似的,待近了才發現是個人。
婦人立即喊了在地里幹活的男人們過來,撈起來發現是個死人,渾身上下都泡腫脹了,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
「這是喝了酒掉河裡去了。」仵作依稀聞到一股酒味,然後看了一番就下了定論。
大家也都覺得應該是這樣,畢竟在張三的發現了一個裝著銀票的錢袋子,雖然銀票泡了水已經壞了,但依舊能辨認出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張三不過是個跑腿的衙役,一個月不到一兩銀子的月俸,要干四十幾年才能賺到五百兩銀子。又聯想到莊明之事,大家都推測是張三拿了銀子將人放走了,然後躲起來享樂去了,喝了酒之後卻不小心摔進河裡溺死了。
而長陽縣正好在河的上揚,摔進河裡然後順著河水漂到下游,被早起洗衣服的村民給發現了。
一切都有理有據,說得特別像那麼一回事,眼看著就要這樣蓋棺定論了,小寶幾人站了出來。
「縣令大人,這未免也太過草率了,張三明顯與莊明之死有關,大人為何不細查?」
「這還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長陽縣令笑著道:「當初莊明收買了張三,張三便假借本官的名頭將人帶走,而且楊大幾人親眼看見張三將人領走了,可張三並未將人領到我的跟前,而是從縣衙後門偷偷離開出了城。」
陸景瑜緊接著又問:「就算如縣令大人你所說是莊明收買了張三,可為何莊明又死在了城外?」
「應當是為了銀錢爭吵。」長陽縣令道:「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打鬥的痕跡,而且仵作也在張三的身上發了一些傷痕,的確是莊明留下的,另外張三在帶走莊明之前就曾在和家人吃飯時透露出最近接了個大生意,只要辦成了他們家就能到縣城裡買個院子過好日子了。」
「更何況,張三的身上的確有銀票,他要不是被莊明買通了,哪裡來的銀子?」長陽縣令說著又轉身看向一旁正哭得傷心的張家人:「再不然,三位公子你們可以問一問張三的家人,這些可都是剛才他們說的。」
「老三啊,你可死的冤枉啊......」
「三哥啊,你好好的怎麼就走了呢?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辦啊?你給我活過來啊。」
「爹......」
「老三啊,你說要領我們老兩口去過好日子的,可轉眼你就死了,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好狠的心啊......」
另一邊莊家人也聞訊趕了過來,他們要證明莊明沒有買通張三逃跑,證明莊明沒有犯事,這些天一直為了這兩件事奔波著,可轉眼就得到張三落河溺死的消息,所以馬不停蹄的跑過來了。
張家人一見莊家人就鬧起來了,「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買通我家老三,我家老三也不會......」
「你們胡說八道,我爹不可能花錢買通人的。」莊明的兒子回答道:「我家那裡有銀子來買通人?還是五百兩,把我們家賣了也沒這麼多銀子。」
「你們才貪了李家酒樓的銀子,怎麼會沒銀子?」莊明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得全城皆知,但稍微消息靈通一點的人家都知道,更何況張家人還有張三在衙門裡做事,自然是知曉一些。
「我爹沒有,我爹是冤枉的。」
「都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家老三。」張家人就是鄉下村民,撒潑滾打這一套最是精通,不管有沒有理,當下就衝著莊家人沖了上去,反正先出了氣再說。」
「住手,住手......」
「三位公子,這件事已經明了。」長陽縣令道:「三位公子是來長陽縣做客的客人,別讓這些小事污了三位的眼睛。」
意思就是讓幾人別管閒事。
「縣令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韓墨笑著開口,「我們雖是路過長陽縣,可我們最是熱心腸之人,見不得這種哭訴場面,既然有人喊冤,有人說要償命,我們自然是想聽一聽他們的冤情。」
這些日都是他與長陽縣令交涉的,彼此試探防備,看起來極有意思。
「公子,冤枉啊,我爹真的是冤枉的。」莊明的兒子也是個機靈的,一聽韓墨敢和長陽縣令對話,立刻就抱住韓墨的大腿:「求公子為小人做主啊......」
長陽縣令的臉色極為難看,「韓公子,莊家的確虧空了李家的銀子,這事兒罪證確鑿,莊明也是認罪畫了押,本官本欲等幾起盜竊之案一併審了再上報荊州,可哪知會發生收買逃獄之事。」
「縣令大人你胡說,我爹根本沒有做過,不可能認罪的。」莊明的兒子道。
長陽縣令抬了下眼皮看著莊明,「不管你信不信,他的確認罪了。」
「我不信,我不信。」莊明的兒子很快想到了一種可能,「就算認罪了,那也是你們屈打成招的。」
「大膽,竟敢衝撞大人!」師爺喝道:「來人啊,將莊家人拉走,再敢胡言亂語,將你抓去大牢。」
衙役們上前:「是。」
「住手。」韓墨大聲喝道:「你一個小小師爺好大的官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縣令呢?」
師爺一聽,忙朝長陽縣令道:「大人,小的並無旁余心思,請大人明察。」
長陽縣令點了點頭,剛要說話,韓墨又道:「縣令大人,我以為此事疑雲重重,還需謹慎審理。」
長陽縣令臉色極為難看,但還是點頭應下:「韓公子放心,本官會謹慎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