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寒風呼嘯而過,雪花隨風飄落。閱讀
小寶與韓墨幾人披著厚實的披風離開客棧,來到了城內一處未住人的小院,小院只點亮了一盞昏黃的燈火,照在濕潤的路面上,折射出瑩瑩的光亮。
幾人穿過廳堂,進去屋內。
兩個帶著瓜皮帽,穿著粗布棉衣的男人被蒙著臉綁在了屋中央的柱子上,嘴巴也被堵住的,不讓他們發出任何聲音。
兩人是昨夜看守牢房的衙役,一個叫楊大,另一個馬勇,兩人平時一同換班一同值守,關係走的近,幾乎每次出去喝酒都是一起的。兩人現在渾身的酒氣,十分難聞。
「醒著的嘛?」韓墨問。
「腦子清醒著的。」沈楊上前,「我警告你們,再敢叫我打死你們。」
「嗚嗚......」兩個衙役都使勁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再叫了。
「叫也沒用,荒郊野嶺的誰回來救你們?」沈楊說著將堵住他們嘴巴的布拔掉,「主子,您問。」
為了避免被衙役發覺身份,沈楊改了對小寶的稱呼。
小寶也壓低了嗓音,將清亮的聲音壓得特別沙啞低沉,「昨夜你們值夜之時,是誰進入了牢房?」
馬勇一臉懵,他和楊大今晨和人換班之後就走了,回家補了覺晚上又約出來喝酒了,也沒有去過衙門,所以根本不知道牢房裡的沈婆子中風了,忙道:「沒有人。」
「沒有人?」小寶朝沈楊使了個眼色,沈楊拿起匕首就朝馬勇的大腿割去,割破了褲腿,冷風一直往灌,旁邊有拿了一個竹筒,開始慢慢的滴水。
滴答滴答。
「你要是想流血而亡的話,就繼續說沒有。」
本來就醉醺醺的人五感都很遲鈍,馬勇信以為真,嚇得他立即求饒:「別......別殺我,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沈楊又將匕首放到楊大的脖子處,「你到底說不說?」
「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楊大哭著吸著被凍出來的鼻涕,「我們每次守夜也沒事,都會二兩小酒,然後暈乎乎的就睡著了,一覺到天亮,我們根本不知道誰進去了。」
「對對對......」馬勇也連忙附和道,醉醺醺的他有些大舌頭:「我們......真的不知道誰進去了。」
小寶幾人相視幾眼,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緊接著韓墨又問道:「既然你說沒人進去,那人為何會中風?」
「我們倆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可她一直罵罵咧咧的,縣老爺說是什麼公子哥兒家的親戚,我們也不敢教訓回去,就任由她鬧,她罵到亥時了困了才停下。」
「我們喝著酒聽著她罵,後來她罵完了我們還去看了她一眼,當時都沒有任何問題。」
「對,就是這樣的。」
「然後我們才喝酒,喝醉了才睡的。」
陸景瑜壓低了聲音,「他們現在只醉的還是醒著的?」
「不是說醒的嗎?」小寶看了眼沈楊。
沈楊立即湊過來小聲道:「他們喝了不少酒,半醉半醒。」
「那說得話能算數?」小寶覺得沈楊這事兒辦得不靠譜。
韓墨道:「先問問唄,醉了的時候問一次,等明天醒了再問一次。」
「也只能暫時先這樣。」陸景瑜道。
韓墨又問:「可還有其他異樣?夜裡可聽到動靜?少了什麼東西或是人?」
「沒有。」楊大說。
「有。」馬勇說。
小寶和幾人相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馬勇篤定的說:「有。」
「有嗎?」醉醺醺的楊大一臉懵逼。
「有。」馬勇左右轉了轉腦袋,「昨夜關在大牢里的人不是被帶走了嗎?」
小寶繼而又問道:「什麼人?」
馬勇道:「就是一個犯人,一個關了大半個月的犯人。」
......
經過三個人不怎麼熟練的訊問方式,大約問出了一個關鍵消息。縣衙大牢里關著十幾人,多是地痞流氓或是一些偷竊的犯人,其中一個是一個酒樓管事,被關了好多日,但在昨日沈婆子關進去沒多久後,酒樓管事便被提走了。至於去了何處,他們並不知曉。只知是不會再送回牢房。
至於為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他們都有守夜小酌幾口的愛好,問清楚不會回來了,他們就好鎖門喝酒,酒醉睡著之後轉眼就是天亮了,清晨醒來後就直接離開,出了牢房之後就直接回家,上午補了覺,下午又出去打了牌賭了會兒錢,晚上又出來喝酒。
以往他們都是這樣乾的,結果哪知道今天準備回家時被抓來了。
此刻小寶幾人都皺起了眉,這兩人根本不知沈婆子中風的事情,發現沈婆子中風的是來交班的人,而這兩人又透露出一個關鍵的線索,那就是有一個犯人被縣令大人半夜提走了,至於去了哪裡他們並不清楚。
屋子裡頓時沉默無聲了。
馬勇和楊大都不知道自己懷了自家縣令大人的事兒,慌亂的四處張望著尋人,大聲嚷嚷著:「大俠我都說了,你們饒了我吧,我都說了,你們不能殺我。」
韓墨玩心大起:「怎麼可能不殺你?你們都聽到了我們的聲音,若是以後認出了我們該怎麼辦?」
「不會不會,大俠你們蒙著我們的眼,我們也看不到你的長相,我們怎麼可能認出你是誰呢?」馬勇立馬求饒。
楊勇也跟著附和:「是啊,大俠,饒命啊,饒命呀......」
小寶幾人交換了個眼神,然後朝沈楊使了個眼色,沈楊會意後上前就往二人脖子上各給了一記手刀,兩人立即就暈過去了。
小寶三人走出屋子,站到外面的院落里,寒風迎面吹拂,凍得人瑟瑟發抖,雪花隨風飄落,落到樹上,落到屋瓦上,落到地上,落到他們的披風之上。
「二人說得應當是真的。」陸景瑜小聲道:「我雖未去過刑部看人審案,但卻聽過不少,二人的表情並無異樣,不像是在撒謊。」
「兩人是酒鬼,又喝得醉醺醺的,問什麼都往外說。」韓墨看了眼小寶和陸景瑜:「如果這樣都還能騙我們,那牛逼大發了!」
「這可說不好。」小寶看了看楊大二人,「咱們先把送回去,讓沈楊盯著。」
「這樣也好,穩妥一些。」陸景瑜點頭。
三人都不是有經驗的人,所以小心為妙。
「將他們送回去。」小寶小聲吩咐沈楊要繼續盯著,以防他們坑騙人。
「明白。」沈楊應下,然後和韓墨的跟隨一人扛一個的離開了這處院子。
至於小寶三人則趁著夜色回了客棧。
夜黑風大,風很快吹滅了小院裡唯一一縷火光,院子頓時恢復了漆黑與寂靜,冷意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