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陽縣令欲言又止,這活兒可不像江公子說的這麼簡單,是個棘手的活兒,辦好了辦差了都討不了好,正好那老婆子又是西山縣人氏,他長陽縣縣令越幾個縣去管西山縣的事兒這可不好,所以還是交給西山縣縣令來處置為好。
不管是真大義滅親還是假大義滅親,只要西山縣縣令接手了,辦好了辦差了都和他沒有關係,這個功他還是別去爭了。而且江公子也不是定遠將軍,雖然都姓江,可這中間卻差遠了。
韓墨和小寶心中冷笑,真是滑頭,適才說什麼鼎力相助秉公辦理,可臨到頭了倒是怕了,拿這麼個藉口糊弄誰?
「縣令大人,她如今在你縣衙之內,你若是不想辦此案大可直接送去西山縣。」小寶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他並不在意長陽縣令會不會辦案,他要得的是給沈婆子一個教訓,讓她將背後慫恿的人交代出來。
「這......」長陽縣令愣了愣,就這麼輕易答應了?
韓墨將長陽縣令的計算都看在眼裡,是挺聰明的,誰都不想得罪,可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給足了西山縣縣令的面子但卻駁了他們的情面,這失小失大,他不信這長陽縣令不明白。
歸根結底是長陽縣令懷疑他們倆,而且深知他們爹的為人處事,知曉就算駁了他們兩個小子的面也沒有關係。另外,他一臉為難之貌,將西山縣擺了出來,也是想告知他們倆他長陽縣的難處,若是他們強求他必須辦案,他也可以辦,只是若是西山縣找了麻煩,他也好有推脫之詞。
韓墨皺起眉,這次要不是他們沒帶人,也不會拐外抹角的讓縣衙的人出面,也不會被一小小縣令敷衍,不愉的摸了摸下巴,在想直接讓人將人殺了行不行?
韓墨想歸想,但小寶卻還未想過將沈婆子置之於死地,畢竟他還是敬畏生命的。
「那就勞煩縣令大人了。」小寶起身告辭。
長陽縣令一愣,看著小寶和韓墨離去的背影,伸出手:「江公子,這......」
......
等走出衙門時,寒風夾著雨迎面吹來,如刀割一般的刮在臉頰上的,冷風灌入脖子裡,凍得小寶打了個哆嗦。
此時天已經逐漸灰暗下來,街道上冷清得一個人都沒有。小寶走了幾步,就看見馬大郎兩兄弟蹲在衙門外面的街上,「大表哥二表哥。」
馬大郎立即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小寶,咋樣了?」
小寶看著二人的姿勢,似乎蹲很久了,「你們在外面等多久了?咋不進去找我?」
「剛來。」馬家大郎看了眼緊閉的縣衙大門,衙役都躲起來烤火取暖去了,根本沒人搭理他們,他們想進去也進不去,「咋樣了?咱們把她送進衙門,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沒。」韓墨看了眼小寶,笑著道:「就是嚇唬嚇唬她,保證她回去以後就老實了。」
「真能老實?別老實一陣兒就又來吧?」沈婆子對馬家大郎和二郎兩人而言都是陰影,雖然沈婆子每次都在娘這兒討不了好,但總被纏著真的很煩,幸好他們家離西山縣遠,沈婆子不會天天來,要不然他們真受不了。
「小寶,這事兒針對你沒影響?我娘特別擔心這事兒影響你以後的仕途。」馬家二郎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縣衙,打了個哆嗦,這地兒就是會咬人的老虎,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還是離遠點好。
「不會有事。」小寶緊了緊衣襟,加快了腳步,想趕緊回客棧。
「表弟,一起去我們家吃飯,我娘應該已經煮好了。」馬家二郎勸道。
「不去了表哥。」小寶看了眼不遠的客棧:「二位表哥先回去吧,我明日再去你們家見二姨。」
馬家大郎見勸不過,只得作罷:「那你們明日還走嗎?」
本來說好的是待兩日就離開的,可遇上這事兒,還能幹脆的走掉?馬家二郎也湊過來:「表弟,要不等事兒解決了再走?」他擔心小寶他們走了,沈婆子又得出來鬧事。
「我們會再待幾日。」小寶已經派沈楊去查沈家的事情了,看看沈家背著他們到底做了多少事,還有這次攛掇沈婆子來鬧的人到底是誰?
一行人分開後,小寶和韓墨回了客棧。
陸景瑜已經等著了,「如何?她可說了?」
「沒審問她,就關著嚇嚇她。」韓墨將長陽縣令的態度說了一遍,「真是可笑至極。」
陸景瑜聽罷也是蹙起眉,「以我三人的身份,長陽縣令必定恭謹以待無所不從,為何會如此敷衍行事?」
小寶頷首,「在長陽縣令心中,我等還比不過西山縣縣令,這西山縣縣令我等也是見過的,非是有能之輩,比之長陽縣令還不如,長陽縣令卻如此敬重西山縣縣令,這其中必有蹊蹺。」
韓墨頷首,「這長陽縣令有問題,必須好好查查。」
小寶點頭,「我已命沈楊去西山縣查沈家之事,順道查一查西山縣縣令之事。」
「也好。」韓墨起身,吩咐自己隨侍去查長陽縣令之事了。
等僕從離開後,三人又坐在一起商議了一番,這才各自回房。
夜裡風越吹越大,冰涼的冷雨也越下越大,漆黑的街道上匆匆走過幾個人,最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風雨均來,危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