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姓婦人很快被帶走了,沈小婉的目光在這群戰戰兢兢地女人的臉上來回梭巡了一圈,「只要大家做事勤快,我保證不會虧待大家,這事便到此為止,大家現在去將那些第三雞舍的雞全部抓出來,連同死掉的母雞一起燒掉。閱讀��
「全燒掉?」大菊不敢置信,燒掉實在太可惜了,有一些也沒有死掉,萬一還能活下去,燒了豈不是可惜,「還活著......」
「好不起來的。」首先沒有藥,而且前世沈小婉也沒有聽說得了雞瘟的雞能好的,除非是缺乏維生素感冒什麼的小毛病。
這時,恰好又有人道:「夫人,好像又死了幾隻。」
「又死了?」眾人話里全是擔憂,怎麼會這樣?
「現在立即將雞全部抓去後面背風的山上,全部燒掉。」沈小婉看了還在捨不得眾人一眼,「你們是想雞瘟傳染給其他雞嗎?」
「燒了好可惜,可不可以做來吃了?有好幾百隻雞,都是四五斤重的母雞,肉又肥又緊實。」
「你們不想染上雞瘟像那些雞一樣死去,你們去吃,放心大膽的去吃!」沈小婉沉著臉看著這些人,她能理解人因為窮,所以什麼都捨不得扔,可能在她們老家的時候死豬死雞都是自己吃掉的,但是這個是什麼時候,是雞瘟,稍不注意會傳染人的!不是不小心撐死撞死的!不能吃!
所以沈小婉把話說得特別嚴重,「你們不想一家子跟著你們去死,不想以後孩子們有後娘就吃吧!」
馬桂花聽完也跟著道:「大家都聽夫人的,不要想著捨不得那些雞,真吃出個好歹咋辦?」
「是。」
「我們不吃。」大菊她們也被嚇到了,還是不吃為妙,而且家裡也不缺這點吃的。
「好,現在聽我命令,大家穿好圍裙、帶好手套,將雞全部抓到後面去燒掉,這些籠子也全部抬去燒掉,在燒掉之後把圍裙和手套也一併燒掉,然後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再去其他雞舍,聽清楚了嗎?」沈小婉大聲問道。
大菊等人齊齊道:「聽清楚了。」
「現在其他雞舍暫時沒有被傳染,我們一定要小心打理,不要怕藥水用得多,必須保證每一隻雞都健健康康的,不能得病!」沈小婉頓了頓,「一旦發現問題及時稟報,切忌不能隱瞞!」
「是!」
眾人將自己包裹好,然後將雞和籠子全部抬到後山背風處燒掉了,燒掉之後再灑上一層石灰,然後將燒掉的灰全部掩埋掉,並將那處攔了起來,不讓人或是動物靠近,怕扒拉出了可能含有病毒的東西。
將雞處理好之後,眾人又齊心協力的將第三個雞舍從上到下的清洗乾淨,並灑上厚厚的一層石灰和藥粉,避免有細菌滋生。
等這些都處理好之後,眾人才去換洗了一身,換上了乾淨的衣物,領了新的圍裙手套再去其他的雞舍幹活。
「幸好每個雞舍間都隔著幾丈遠。」馬桂花心有餘悸,要是所有的雞都出問了可咋辦哦,要虧死了!
沈小婉點了下頭,當初建的時候為了雞活動範圍大一些就特意建遠了一些,沒想到此舉倒是救了其他雞舍的雞一命。
只是好好的怎麼就得病了呢?除了擦洗不到位,傳染源到底是怎麼來的?沈小婉實在搞不懂到底是怎麼染病的。聽崔瘸子說會州那邊一些養雞的大戶也出現雞瘟,隔這麼遠也能傳染?也不知那些地方得了雞瘟的雞有沒有處理妥當,可別傳染出去了。
馬桂花嘆了口氣,「幸好這個雞舍的雞不到五百隻,要不然這次可得全虧本了。」
一個雞舍能放一千個雞籠,能關一千隻雞,之前斷斷續續的買走了一些,前日又抓走了四百多隻,剩下不到五百隻母雞。
「前日昨日都是好的,咋今日就成這樣了呢?」馬桂花心口疼,差不多五百隻雞呀,得花多少銀子買啊。
沈小婉也不清楚為何就突然染了雞瘟了,「無論如何,每日餵食和打掃一定要注意,切忌不能再出絲毫問題了。」
有了楊姓婦人的前車之鑑,其他人肯定不敢有一絲懈怠了。本來養雞場養的雞多,就應該注意衛生和消毒,那人倒好,竟然偷懶,裝作擦洗了,結果根本就沒有做。
沈小婉覺得十鞭子都是輕的了!
馬桂花看著空下來的雞舍,「夫人,這裡就空下來了,可要向崔老闆再買一些母雞過來補上。」
「不用了,下一批雞長大也要不了多長時間了,到時候雞舍還可能不夠用。」沈小婉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忙碌的大菊她們:「今日必定要熬夜才能做好,你讓伙房的人晚上送飯菜過來。」
馬桂花點頭,「現在快要申時了,伙房的人應該快要過來拿菜和雞蛋了,我到時就和他們說一聲。」
沈小婉嗯了一聲,拍了拍袖子走到雞舍外面被踩得光禿禿的泥地上,「雞舍的活兒挺累的。」
馬桂花點頭,「做習慣了倒還好,她們這活兒就是臭了一些,其實也和菜棚差不多,和她們以前在來家幹活輕鬆多了,現在又不用挑重物,也不用擔心吃不飽飯,每個月還有工錢拿,是她太不識好歹了。」
沈小婉知道鄉下的生活,每日面朝黃土背朝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幾個錢,在雞舍一個月八百文工錢,一年就比貧窮的鄉下村子一年的收成還高。
同樣是將士女眷,沈小婉不願虧待她們,但前提是她們對得起這份工錢,今日之事也給沈小婉提了個醒,只是有規矩有隊長是不行的,大菊可以監督她們幹活,但大菊一轉身她們又偷懶了,而且根本查不出來。
就算看到了說說情就過去了,根本起不了作用。
所以沈小婉覺得應該有個監察小隊,專門監察衛生等,確保不會再出現雞瘟的問題。
沈小婉將這個想法告訴馬桂花,「並非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也並不常在雞舍菜棚,不可能面面俱到,下面的人有心隱瞞的話,你根本不可能知曉。」
馬桂花臉頰泛著熱,都是她失職,「您說得是。」
「出去檢查的人,還因有個每日都在此處管理的人。」馬桂花身為都尉夫人,平日府中事情也不少,自菜棚和雞舍逐漸走入正軌之後,她也鮮少親自過來了。
「也好。」沈小婉點了點頭,她們若是專門做帳房掌柜的還好,可她們還另有身份,尊貴的將軍夫人,不可能事必躬親,「我派人請一個專門做掌柜的人回來,以後你也能像我做一個甩手掌柜。」
馬桂花應道:「好,那我便等著了。」
這日之後不到半月,在菜棚和雞舍的中央地方,建起了一座小院兒,前院是辦公之處,後院是住處。
請來的女掌柜開始全權接手馬桂花手中的事,和新招的帳房,以及檢查之人相互合作,將菜棚和雞舍兔舍管理得很好,同時將吃不完的菜和雞蛋包裝好賣出去,並帶著制出各種醃菜和醃魚等。
這也讓整個運營過程更加快速方便更加專業,不用像以前什麼事都需要找馬桂花或是沈小婉主事人簽字應允了,有時候還找不到人,得耽誤許久的時間。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沈小婉交代好一切之後已近酉時,這才趕回家去。
回到家的第一時間便是清洗了一番,換了身乾淨衣服,並讓人將衣服拿去處理掉,以免被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