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霞如油彩繪出的一般絢爛,倒影在波光粼粼的長河中,晚風一吹,變成了搖擺的水染長裙,美輪美奐。閱讀
小寶坐在河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鬧鬧翹著二郎腿躺在草地上,至於懶懶,他正拿著幾縷青草餵馬。三人各在一處,分外和諧。
「大哥,這有什麼好看的啊?你都看一個時辰了。」鬧鬧覺得這山,這河,這夕陽,這些草木,都沒什麼稀奇好看的,偏偏大哥就像中了毒一樣極喜歡看。
懶懶邊餵草邊道:「二哥你不懂,這是讀書人的情懷。」
「情懷個屁。」鬧鬧嗤了一聲,「老三你戲文看多了吧。」
「你看習慣了便覺得不怎麼稀奇,我從未見過,覺得這片景極為壯闊。」小寶望著遠處山坡上的羊群,被放牧的人趕著往家的方向走去,一群一群的,咩咩咩的不停的叫著,和軍營方向馬蹄奔騰的聲音交相輝映,這許就是會山關的生活吧。
這裡比小寶想像的要好一些,不像書里說的邊陲之地是漫天黃沙,風一吹便不見天日的昏暗,這裡有山有樹草有水還有羊,土地貧瘠一點石頭多一些都沒有關係,只要努力就會過上好日子。
鬧鬧想了想,或許是吧,他去歲來時好像也是這麼覺得的。
小寶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草屑,「時辰不早了,回吧。」
「大哥你要是想看,我明日再陪你過來。」鬧鬧道:「這些日我都不用去軍營。」
「為何不去?」小寶已經知道鬧鬧從去歲開始便在軍營里做了個娃娃兵,「爹不會說你?」
「大哥我知道。」懶懶牽著馬過來,「二哥他只是編外人員,去不去都沒人說他,只是二哥為了爭一口氣才天天呆在軍營訓練的。」
「胡說。」鬧鬧把馬拉過來,「爹說大哥來了讓我陪陪大哥你。」
懶懶一臉我信你有鬼的表情,「你猜我信不信?」
「哎呀,你好煩。」鬧鬧翻身上馬,「大哥,走了,不帶他回去,讓他自個兒走回去。」
懶懶個子還沒多高,除了小馬以外,沈小婉不讓他騎大馬,所以今日出城懶懶是和小寶騎的一匹馬,如果小寶和鬧鬧不等懶懶的話,他就只能走路回城了。
他又不是嚇大的,懶懶嗤了一聲,拍了拍手,跑到小寶身邊,小寶扶著懶懶爬上馬,小寶隨後拉著馬兒躍上馬,抱著懶懶然後駕著馬就往會山關跑。
一路奔馳,晚風迎面吹來,風裡是青草的味道,乾淨帶著一絲甜味。
越靠近會山關城,碰到回城的人越多,都是有職位的校尉或是大人,他們不值勤的話才能每日回家,其餘百戶長以下的將士就算妻子家人住在會山關,也得等到旬休時才能回家。
趕在天黑前回了家,守將府已經燈火通明,屋檐下掛滿了竹篾燈籠,燈火昏黃,卻充滿了暖意,為晚歸的人照亮腳下的路。
鬧鬧將韁繩丟給守門的護衛後,便衝進了飯廳里,飯廳已經開始擺飯,桌子上擺滿了菜,都是家常小菜,色香味俱全,極為誘人。
「回來的正是時候,快洗手用飯了。」沈小婉和江執也正好走進飯廳,看了眼飯廳里,「你大哥和懶懶呢?」
「他們還在後面,大哥在考校懶懶的功課,我不愛聽便先跑進來了。」等鬧鬧洗乾淨手,小寶和懶懶才出現在門口。
一家子圍著桌子坐下,江執拿起筷子給沈小婉夾了一片煮的極為嫩滑的水煮肉片,這才開口讓其餘人動筷。
「你也吃。」沈小婉也給江執夾了片又香又薄的回鍋肉,兩人互相夾菜已經做了許多年了,彼此熟悉,知道彼此的口味,喜歡吃什麼菜。
依次給三個兒子夾了菜,又給拿著勺子吃飯的安安夾了鮮嫩爽滑的魚丸,「吃吧。」
江家的飯桌上沒有森嚴的規矩,也不講究食不言,只要在外人面前規規矩矩的就成,一家子沒有那麼多顧忌,所以大家邊吃飯邊說著話。
小寶發現安安一直是用勺子吃飯,要麼就是用手去抓,「安安不會用筷嗎?」
「用得不好。」沈小婉已經在教他,但用得特別費力。
「我三歲的時候筷子就用地特別利索了。」鬧鬧道,果真不是他們江家人,好笨。
「你何止是三歲就能用筷,一歲的時候就會舞刀弄棍了。」沈小婉沒好氣的看了眼鬧鬧,鬧鬧真的是越老越小混蛋了,說些話能氣死個人。
「那是爹教的好。」鬧鬧說完又批了眼江執,馬屁應該拍好了吧?
江執抬眼看了下鬧鬧,「我可未教過你嘴上跑馬車。」
沈小婉以前說了一句嘴上跑火車,被江執聽到了,他問什麼是跑火車,沈小婉不好解釋,只能改口說是跑馬車,意思是謊話連篇,愛吹噓說大話,口風不嚴。
「我從來沒有。」鬧鬧覺得心好累,爹娘從來就不說大哥和懶懶,總說他。但他也不想想,每次他都嘴賤,故意惹人生氣。
沈小婉看了眼不開心的鬧鬧,轉移話題問道:「今日你們出城都去了哪裡?」
「就城牆邊上轉了一圈,城牆好遠,遠到連到了兩邊的山上。」小寶道:「有了城牆,戎族人就不敢越過來。」
其實也只是多個防護手段罷了,多個保障罷了,若戎族強勢真發了瘋的攻打,南周又無力反抗的話,再高的城牆也沒有用。
「有了城牆,還需我們兵強馬壯才行。」鬧鬧轉眼忘了疼,又衝著江執問道:「爹,我說得對吧?」
江執頷首。
「大哥,現在軍營里天天都能吃飽,隔三差五還能吃上煮雞蛋,現在大家的身體越來越強壯了,要不了多久就能以一當百。」
懶懶看了眼滔滔不絕的二哥,以一擋百,也太誇張可,又不是神。
「這些可多虧了娘您出的主意。」小寶已經聽兩個弟弟介紹了雞舍菜棚的事情,「為何以前軍營缺菜缺糧的時候不建菜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