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終於回來了(通知)

  子夜過後,便是新年。

  將早已瞌睡連天的鬧鬧和懶懶送回屋歇下之後,沈小婉才回到正房的臥房,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燭火燃燒時發出的噼啪的聲響,還有窗外雪花簌簌飄落的聲音。

  沈小婉躺在床上,目不轉睛的望著青色的帳頂,聽著外間簌簌的落雪聲,一直不曾入睡。

  睜著眼莫約到了夤夜時分,外間的雪越下越大,院中突然傳來幾聲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腳踩在雪上發出的咯吱聲響。

  沈小婉翻身坐了起來,掀開帳子準備下床,這時門扉傳來吱扭一聲動靜,心中一緊的望向門扉處,待看清那道人影時,她驚呼出了聲:「你回來了?」

  「嗯。」江執本是想悄無聲息地進屋,不想吵醒她睡覺的,可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反手將門扉關上,「我吵醒你了?」

  「沒有。」沈小婉起身下床,鞋也沒穿,三兩步跑向江執,抱住他,聲音裡帶著哭腔,「你可回來了。」

  江執的身體一僵,然後很快軟下來,單手抱了抱她,然後又鬆開她,「我身上涼,你先回床上躺著去,別著涼了。」

  沈小婉不想鬆開他,「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乖。」江執低頭看了看沈小婉光著的腳,直接將人抱到了床上放著,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衣服不穿,鞋也不穿,趕緊的躺好,別著涼。」

  沈小婉縮在被子裡,望著進入裡間的江執,一直抑鬱多天的臉上終於揚起了笑,眼睛深處也全是光亮。

  杜鵑她們很快送了熱水進來,江執洗了澡換上衣服回到床上,伸手摸了摸沈小婉的下巴,「怎麼還不睡?」

  「等你。」沈小婉趴在江執的懷裡,嗅著他身上的熱氣和水汽:「你好多天才回來。」聲音里不自覺帶著嗚咽和嬌意。

  「臨時改道去抓探子去了,所以回來晚了。」江執側過臉狠狠的親了親媳婦兒的唇,「讓你擔心了。」

  「你合該讓人回來報個信,我派人去找你怎麼都找不著,我還以為......」沈小婉吸了吸鼻子,「幸好你回來了。」

  「沒事,我回來了。」江執摟住沈小婉又親了親,用長滿鬍渣的臉印在她嬌嫩的臉頰上,「讓你擔心了。」

  「回來了就好。」沈小婉靠在江執的肩膀上,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滑,剛滑到他的手臂處時就被江執反手握住了,只聽到他低喝了一聲:「別亂摸,點火了你可得負責。」

  沈小婉才不怕他的威脅,仰頭問他:「受傷了?」

  江執直接否認,「沒。」

  「你要是沒受傷,早該撲倒我了,哪會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的?」沈小婉輕哼了一聲,抬手打在他的胸口上,「讓我看看。」

  「沒什麼大礙,剛才我也已經換過藥了。」江執剛才洗過澡就已經重新上藥包紮了傷口,傷口沒有任何大礙,「時辰不早了,睡吧。」

  「你別轉移話題。」沈小婉伸腿夾住江執的腿,然後整個人朝他的手臂撲去,「我看看。」

  江執看著媳婦兒的姿勢簡直哭笑不得,右手彎著抱住她的屁股,然後往後拽,「別鬧。」

  「你才別鬧。」沈小婉拍開放在她臀上的手,「我看看,剛才洗澡有沒有傷到?」

  「沒有。」江執抱住人塞進被子裡,然後一壓,使得沈小婉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已經夤夜時分了,睡吧。」

  沈小婉躺在床上,「真沒大礙?」

  「真沒有,我何時騙過你。」江執動了動手臂,「小傷。」

  沈小婉抱住他的手臂,壓在自己的心口處,「怎麼傷的?」

  「就不小心傷到的。」江執沒有細說,將手抽出來,然後將香噴噴的媳婦兒往懷裡按了按,低頭親了親她的髮絲,「睡吧。」

  「這些天你不在,我都沒睡好。」沈小婉像個無尾熊一樣的掛在江執的身上,他就是個大暖爐,靠著他就覺得不冷了。

  「我回來了,你今晚好好睡。」江執抬手輕輕撫了撫沈小婉的腰肢,「睡吧。」

  「嗯。」沈小婉趴在他的懷裡,眼皮漸漸的沉重,欣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她很快就睡著了,再無前半夜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的痛苦。

  窗外雪花簌簌飄著,樹枝上又壓滿了雪,屋頂上也鋪了厚厚一層,天地間都變成了一片銀白之色。

  等沈小婉再次睜眼,外間天色早已大亮,隔著帳子也能看見外間亮白的天色。

  仰頭望著江執消瘦的臉頰,半月未刮鬍子又長這麼長了,難怪昨夜親她的時候扎得她臉疼。

  好想罵他。

  哎,算了算了,他想我才親我的,沈小婉收回視線,手指輕輕的在江執的心口處點了點,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聽著他的心跳聲,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習慣了每日身側躺著一個男人,聞著熟悉的味道,聽著熟悉的呼吸聲,只有在他在身邊躺著的時候,自己才能睡好,才能一覺睡到天明。

  他不在,她整日心神不定,連覺都睡不好,總是失眠,總是夢魘。

  習慣了。

  離開他,她就再也做不到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時間已經很晚了,杜鵑已經在門口徘徊了數次,沈小婉不好再睡下去,輕手輕腳的從江執的懷裡爬出來,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穿上鞋下床之後,沈小婉回頭看了一眼江執,他眼瞼下的青色還很重,估摸著又是多日不曾歇息過,要不然她起床的動靜怎麼可能鬧不醒他?

  悄無聲息地穿戴好之後,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夫人?」杜鵑詫異夫人為何這樣做,就見沈小婉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噓。」

  「別吵著老爺歇息。」沈小婉理了理頭髮,「去打水過來,我到旁邊的屋子洗漱。」

  「是。」杜鵑還有何不明白的,昨夜老爺怕打擾夫人輕手輕腳的入屋,今早夫人又怕打擾老爺歇息輕手輕腳的出來,正如夫人往日說的那個詞——單身狗。

  她真是吃了好大盆狗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