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
「賣燒餅咯，賣燒餅咯，好吃的燒餅咯。」
「賣雞蛋，又大又圓的雞蛋。」
「賣羊咯，又肥又大的活羊噢！」
沿街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說辭雷同沒有新意，懶懶聽得忍不住發笑，「誰買活羊回去？還不如學了娘用竹籤子串著羊肉烤了來賣。」
「應當是有串了羊肉來烤的吧。」鬧鬧吸了吸鼻子，「我隱約聞著味兒了，放了孜然胡椒，還怪香的。」說著踮著腳往香味飄來的方向望去，然後拉著懶懶就朝烤肉攤的方向走去，「走，二哥帶你吃烤串去。」
跟在後方的護衛相互對視一眼，夫人果真說得對，二公子的心性還是個小孩子。
烤羊肉串是兩文錢一串，五文錢三串，價格實惠，有幾個閒錢的人都捨得花錢買來嘗一嘗。
鬧鬧一下子就要了十五文錢的串兒，嘴甜的讓老闆再送了一串，湊夠了十串整數。
「小軍爺，請拿好。」老闆諂媚帶笑的將十串烤肉遞給鬧鬧，「歡迎下次再來。」
「好吃就再來。」鬧鬧塞了三串給懶懶，自己又拿了兩串，其餘的都給跟來的護衛了，「懶懶，別吃太多，當心肚子疼。」
懶懶吃了口烤得還不錯的肉，「二哥也像大哥了。」
「大哥不在這裡，我就是家裡老大，自然要管著你了。」鬧鬧三兩口將烤肉吃掉，「味道一般般，沒有燕京的商販烤得好吃。」
「沒有加醬料調味，只有孜然胡椒粉，壓不住它的膻味。」懶懶做了點評，將剩下的肉串吃光光，「若是能將摘星閣里的秘制醬料拿來烤著肯定好吃。」
「你倒是會吃。」鬧鬧笑了聲，「姜大廚若是知道你拿他的秘制醬料來烤肉串，被向娘告狀不可。」
「我只是想想罷了，不像二哥你都偷拿過。」懶懶摸出手絹擦了擦嘴唇，「娘當初為此還大發雷霆呢。」
說到此處鬧鬧便覺得臉上沒光，忙轉移話題，「不說這個，咱們往前面再看看。」
「好。」懶懶很快擠進了一處售賣皮毛的攤里，摸著不知從哪裡打來得動物皮子，「二哥，你看這牛皮如何？買回去讓人做給你做涼爽防水的鞋子。」
鬧鬧看了看，「做成水囊、護甲也是可行的。」
「還有這個，毛絨絨的，摸著很舒服。」懶懶抓起一張狐狸皮，「給娘做暖手的，或是鑲在披風袖口處，肯定很暖和。」
「但質地不是很好。」鬧鬧生在富貴人家，見識多，看得出這些皮毛都是次等的，若是給娘做東西必須最好最上等的，所以問老闆，「有沒有更好的。」
戴著羊毛大氈帽兒的老闆抬起滿是風霜的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菸葉熏黃的黃牙，「軍爺想要更好的？」
鬧鬧不滿的眯了眯眼，「我只問你有還是沒有。」
「有有有。」老闆也不怕，弓著背起身走到後面的一些防水的袋子裡摸了摸，「軍爺是要狐狸的？我這裡有紅狐白狐的，如果軍爺想要虎皮貂皮也都是有的。」
懶懶心動，「可有現貨。」
「現貨只有白狐的。」老闆說著從袋子裡摸出一張純白無瑕疵的白狐狸皮給二人看了看，「二位若是要，可以隨我去客棧，其餘的好貨都放在客棧里。」
鬧鬧看著老闆所指的客棧，就在旁邊不遠的地方，「那帶我們去瞧瞧。」
「好吶。」兩人周身貴氣，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兒，老闆很高興大生意上門，所以讓幫手看著攤子就帶著幾人去了客棧里。
鬧鬧看著擺在桌上的皮毛，有顏色極好的紅狐皮毛，還有顏色瑰麗的虎皮，另外還有棕白交錯的鹿皮子。
「你們這些皮子都是哪裡來的？」鬧鬧翻看著皮子，硝製得很好，沒有腐壞的跡象。
「二位不必管它來自何處，我質問你們要不要？」老闆拍了拍皮毛，「都是好東西，我敢保證整個會州城都找不到這麼好的皮子。也是趕巧，我剛收到這些皮子還未送去會州城，若是盡數送去了，公子肯定就買不上了。」
「皮子倒是好皮子。」鬧鬧微微傾身，「是從黑市是換來的吧？」
若是正規途徑的早送去專門收皮貨的地方賺大錢去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在大街上就尋到了，這隻怕是剛從黑市拿回來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老闆嘿嘿一笑，這些事情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情，只要和和氣氣的就過去了，「公子若是要，我給你算便宜一些。」
別看鬧鬧年歲小，也跟著江執去過一兩回黑市了，他削鐵如泥的匕首就是從黑市上買來的。
鬧鬧掃了一眼桌上的皮毛，手指在點了幾下，「五張，多少？」
老闆比出五根手指頭。
鬧鬧比了個二，「若是可以，這門生意咱們就做成了，天冷風涼，又近年關，老闆早些收攤回家過年也好。」
老闆呵呵一笑，「公子你這可壓得太多了，我這本錢也不夠啊。」
「夠了，您還賺了不少呢。」鬧鬧摸了摸腰間的佩刀，「大集很快就結束了，若是再浪費時間，這價格您還不一定賣得上。」
老闆看了看自己的幾個夥計，猶豫了一會兒，黃牙一咬點了頭：「成。」
懶懶拎著紅狐皮毛和白狐皮毛走在前，鬧鬧和護衛們拎著幾張虎皮牛皮走在後面。
「二哥，他心裡有鬼，要不然不可能賤賣給我們。」
「這哪裡是賤賣了？二百兩不少了。這裡可不是燕京，一張紅狐皮毛子就炒到了幾百兩，十幾二十兩都是高價了，更何況還是黑市上換來的，不值多少個錢，」鬧鬧拍了拍肩上的袋子，「不過紅狐的確難尋，若是能尋一隻活的給你玩就好了。」
「我玩狐狸做什麼，給娘養著玩兒還差不多。」懶懶回頭看了一眼客棧的方向，「那些人瞧著不是好人。」
「我知道。」懶懶看出那人身上有很強的煞氣血氣了，但懶懶在身旁，他不敢亂來，所以買了皮子就走了，也不敢多留，現下出來了自然要去把事兒匯報了，所以將東西塞給護衛，然後就跑了，「你拎著東西回府去，我去尋了伍長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