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有事耽擱了。��鬧鬧不以為然的說道:「娘你別想爹,你只想爹。」
「你們晚了不歸家娘也問你們啊。」沈小婉笑著搖頭,「別說娘偏心不心疼你們,你爹還總說我眼中只有你們,總是忽略他。」
「爹也太小氣了,你是我們的娘,你心疼我們是應該的。」鬧鬧說得理直氣壯,「他要是氣不過......」鬧鬧頓了頓,「氣不過也不能打我們。」
鬧鬧原本想說氣不過就找他娘去,但忽然想到爹的娘是他們的祖母,祖母在跌小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所以立即改了口。
「你聽話他怎麼會打你?」沈小婉頓了頓,「你看你哥哥就從來沒有挨過你爹的打。」
「那是大哥身體弱。」鬧鬧小聲嘀咕著,「爹就是覺得我皮糙肉厚才專打我一個,早知道我不學武了。」
沈小婉聽不下去了,「瞎說,你哥哥和弟弟也學武。」
「就是。」懶懶手上比劃著名,「我聽話,爹就不打我。」
鬧鬧嫌棄的瞥了懶懶一眼,救你肚子裡壞水多,你還聽話,「哼。」
懶懶齜牙,「哼。」
鬧鬧抄著手:「幼稚。」
懶懶道:「你幼稚。」
「我看你倆都幼稚,回去做功課去。」沈小婉看了看時辰,已近酉時了,今日是休沐,按理說江執只是去軍營一趟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江執回來已是戌時末,夜色濃黑,混雜著瑟瑟秋風。
「用過飯了嗎?小廚房裡還溫著飯菜。」沈小婉擰了帕子遞給江執讓他先擦把臉。
「沒。」江執剛從宮中回來,早已飢腸轆轆,擦了把臉就坐到旁邊的小廳去了,飯食很快擺了上來,「染坊那邊怎麼樣?」
沈小婉為他夾菜,「沒什麼事,就是合作了多年的劉氏染坊新換的東家不靠譜。」
「那就換掉。」
「我也是這樣想的。」沈小婉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下,「等上了正軌之後還可以將白坯綢賣給別的染坊,是不是覺得你媳婦兒特別會賺錢?」
「很會賺錢。」江執也給沈小婉夾了點菜。
已經二十七的沈小婉已經開始有中年危機了,怕長胖,「別給我夾,我已經吃過了。」
江執不停,又給她舀了小碗雞湯:「你再陪我吃一點。」太瘦了。
「好吧。」沈小婉喝了幾口,幾個廚娘做的菜都很好吃,吃兩口就有點停不下來的節奏,她又伸手夾了一塊紅燒豬蹄啃了起來。
「就是應當多吃一點。」江執挑眉一笑。
啃完了豬蹄,沈小婉罪惡感十足的將骨頭放下,抬眼看著江執:「我胖成豬了你還要不要我?」
「那你還得多吃一些,要不然長不成那樣。」江執笑道。
「我看你是巴不得吧,到時候你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嫌棄我了。」沈小婉氣呼呼的將筷子放下,「不吃了。」
「我是巴不得你多長一點肉。」江執攬住沈小婉的腰,「你自己看看你多瘦。」
「我哪瘦了?」沈小婉摸著肚子上的軟肉,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瘦一點。
「哪胖了?」
「哪瘦了?」
其實他們一家五口都不是隨便吃吃就胖的人,沈小婉壓根兒不需要擔心長胖的事情,可她在勛貴夫人圈裡轉一圈,發現太多夫人都發福了,心底便很是擔憂。
守在外間的杜鵑和清月相視一笑,每日老爺都勸夫人多吃一些,然後就會上演類似的對話,兩人似乎從來不覺得膩味。
杜鵑還記得她被老爺領進江家的第一年,那個時候老爺話很少,看起來很威嚴,只有面對夫人的時候話會多一些,但也不像現在這麼多,總會哄著夫人。
有時候還能感覺到一絲不好意思。
如今老爺和夫人之間的相處越發老夫老妻模式,少了羞澀,多了自然,唯一不變的是幾年如一日的甜蜜。
也難怪外間的夫人都羨慕夫人,覺得夫人上輩子一定積了大德才遇上了一心一意待夫人的老爺。
只是外間的人不知道夫人也很優秀的,若沒有夫人支撐起這個家,老爺或許並沒有今日的成就,他們是缺一不可的,沒有彼此都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江執用完膳,沈小婉陪著他沿著掛滿了指路燈籠的巷道慢慢走著散步,一步一步的,腳心踩實了地面,這讓沈小婉覺得特別的踏實,尤其是身邊還有他陪著自己。
「每天都能一起走著消食就好了。」
「我陪著你。」江執道。
「陪一輩子。」
江執想的就是和媳婦兒一起慢慢便老,「肯定的。」
「那時候我肯定牙齒都掉光了。」沈小婉做出老太太的表情,然後駝著背,學著老太太的姿勢晃晃悠悠的走著,「就這樣,是不是很難看?」
江執抬手用拳頭抵住唇,低低的笑了起來,「那是村子裡的老太太才這樣走路的,換作燕京城的勛貴夫人,拄著拐杖也能走得虎虎生風。」
「那我就是鄉下來的,以後說不定也這樣。」沈小婉挽著江執的手臂,「到時候你這個勛貴之後可莫嫌棄我。」
「還記在心裡了?」江執扶住沈小婉的肩膀,「你莫要和那些人一般見識,他們是吃不上葡萄說葡萄酸。」
當初嘉柔郡主未嫁之前散布謠言詆毀她,以至於後來嘉柔郡主稱病去了江南養病之後還有人會拿出來說,她的出身的確不好,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沈小婉從不為此自甘輕賤,反正那些人就是嫉妒她有個好相公,「我才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呢,吃飽了撐的。」
這些傳言多數是在後宅內院中傳,江執也是無意間得知的,但卻無法將這些夫人揪出來像訓兵卒一樣的訓一頓,只能在諸位大人面前更加維護自己的妻子。
沈小婉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想得開,所以轉頭問道:「對了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營中有些事耽擱了。」江執道。
沈小婉聽完就不再問了,仰頭望了一眼被繁茂樹葉遮掩的月亮,「時辰很晚了,咱們回去早些歇息,你明早還得上朝。」
「好。」二人慢慢往回走,回了屋洗漱之後便上床睡下了,可剛睡下沒多久,便被杜鵑的敲門聲可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