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身上的疤痕

  入夜後江執才從皇宮之中回來,但霍崢沒有再一同跟來,江執說他是怕了家裡的兩個混小子再叫他姨姨了,所以直接回府收拾了一間屋子住下。

  「霍家沒有在燕京的宅院裡留人嗎?」沈小婉道。

  江執解釋:「霍家本是韋州富戶,二十年前霍將軍參軍立功,而後跟誰駐守幽州邊關的將領常駐邊關,前幾年霍將軍被提拔至守將之位,高祖曾賞賜了一處宅院給霍將軍,但霍家人都認為韋州離幽州不遠,方便霍將軍歸京所以都不願意搬來燕京,所以一直空置著,也無人看管。」

  「那德治帝不怕?」

  「霍將軍手中雖有兵權但不過一二萬守軍。」江執摟著媳婦兒,細細說著其中的關係,「德治帝並不怕!再者霍家遠在韋州,又不與燕京權貴聯姻往來,是純臣,他還算放心。」

  「原來是這樣。」沈小婉望著青色的帳頂,「你們關係不錯?」

  江執沒什麼好隱瞞的,「嗯,一起出生入死。」

  「他一個將軍之子也去下面和你們一起打仗?」

  「嗯,他也是從小兵做起的,很厲害的一個人。」江執親了親媳婦兒,「救了我好幾次。」

  「這麼厲害?」沈小婉訝異不已,她實在想不出那麼一個俊秀的男子竟然救了江執,「那咱們應該好好報答人家。」

  「我也救了他幾次,抵了。」江執頓了頓,「所以現在是有過命交情的好兄弟。」

  沈小婉:「那挺好的,那等除服了再宴請他來家裡做客,到時候多做幾個菜招待招待他。」

  江執笑道:「我怕他不來,今日被鬧鬧和懶懶給嚇壞了。」

  「被兩個孩子就打敗了?咱們家孩子很懂事的。」沈小婉還真不是自吹,能不哭不鬧的就長這麼大的孩子,別家還都沒有。

  「他怕鬧鬧再喊他姨姨。」

  沈小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怪他長得太好看了。」

  「是啊。」

  沈小婉吸了口氣,又問起江執這些年的事,昨夜乾柴烈火燒得太晚,根本沒機會問,今夜必定好好問一問,「你可收到我給你寄去的信?」

  江執:「收到了。」只不過收到的時候有點晚。

  沈小婉開始給他算帳,「那怎麼不回我的信?」

  「......」江執無奈苦笑,「來不及。」

  「什麼來不及,你分明就不在幽州。」沈小婉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去了匈奴之地,匈奴烏雅暴斃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沒有。」江執立即道。

  沈小婉不信,「真沒有?」

  「真的沒有。」江執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不是。」

  「不是?」沈小婉挑眉,「那你們去做什麼了?」

  「配合臥底將匈奴搞內亂了,還燒了他們好多糧草。」江執將自己做過的事兒挑挑揀揀的說了幾個,「原本是想刺殺烏雅的,可是咱們還沒動手,他們自己人把自己首領給殺了,怪得了誰啊。」

  沈小婉嗤了一聲,攘外必先安內,匈奴人也竟然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不打敗他們都沒道理了,「幸好他們內亂了,要不然......」

  江執輕輕的把玩著沈小婉的頭髮,意亂情迷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沈小婉又和江執說起之前城門緊閉的事情,「當我聽說聖上不見蹤跡了,我真的特別害怕,還以為......沒想到你們竟然趕到了,我以為你們得元宵之後才能趕回來。」

  「聖上早有計算,我們特意趕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就是在等靖北侯露出真面目。」

  沈小婉吶吶道:「靖北侯若是早早的下手,那豈不是......」

  「不會,靖北侯之所以著急下手不過是因為他通敵賣國的罪證暴露了。」而且還有聖上可以示弱的效果在裡面,要不然靖北侯隱藏起來的人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揪出來。當然這些涉及機密的話江執不會和媳婦兒說。

  果然,沈小婉被轉移了注意力,「他通敵賣國?」

  「是,他與匈奴烏雅通信,想要害死聖上。」江執頓了頓,「而且靖北侯的野心遠不止幫端王奪位這麼簡單。」

  「難道他還想當皇帝不成?」沈小婉脫口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他不會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吧?」沈小婉嘖嘖兩聲,「他打算這麼多,端王知道嗎?」

  「現在他們同在牢房,應該知道了吧。」

  「不說他們,晦氣得很。」沈小婉側過身看著江執,「現下你終於回來了,以後都會待在燕京城了吧?」

  「還不知道。」江執道。

  沈小婉撐起身子看著江執,「難道聖上還讓你再去邊關嗎?現在又沒仗要打了。」

  「暫時不知道。」江執握住媳婦兒的手,「我這次在邊關立了幾個小功,聖上會有別的安排也說不定。」

  「立功了?」沈小婉很快聯想到一些事兒,「聖上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對你們論功行賞了?」

  江執點頭,「應該是。」

  「那會不會升你的官職?能不能像李將軍一般做個都尉?」

  「這我就不知道了,聖上自有計算。」江執翻身將沈小婉壓在身下,「時辰已晚咱們不說這些了,咱們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你這叫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沈小婉還想反抗,但所有的言語都被江執急切又炙熱的吻盡數淹沒。

  沈小婉的手從江執裸露的胸膛滑過,手心觸及過的地方多了許多疤痕,她驀地將江執已經亂了心神的推開,借著火光定定的盯著江執胸膛上又添了好多好多處疤痕,手指輕輕在上方滑過,凹凸的痕跡讓她心疼不已,「這裡是怎麼傷的?」

  江執吸了口氣,緩聲回答著:「去的第一年除夕那晚上,不小心比流箭射到的。」

  「這裡呢?」

  「這是寒山關之戰被刺傷的。」

  「這裡呢?」

  「這是在匈奴燒糧草時被發現了逃跑時傷到的。」

  「這裡呢?」

  「這裡呢?」

  ......

  沈小婉點一處,江執回答一處,她的雙眸已被眼淚模糊了雙眼,把頭深深的埋在江執的懷裡,心疼得哭了起來。江執越是輕描淡寫的回答,越證明有多兇險。

  「已經不疼了。」江執吻著沈小婉的臉頰,舔舐著鹹鹹的眼淚,「不哭了,我心疼。」

  「我才心疼好不好?」沈小婉不是喜歡哭的人,再疼再哭她都不會哭,可是一遇到江執的事還有孩子的事,她的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流。

  江執吻著沈小婉櫻紅的唇,「我知道媳婦兒心疼我,媳婦兒每次給我寄的肉乾都特別好吃,他們每次都搶著吃,有時候我不在營里,他們還偷偷的吃光了,故意說你沒寄來。」

  「那我再給你做。」沈小婉說,「我明日就給你做。」

  「好,明日再做。」江執捧著沈小婉臉,將她所有的話都吞進口中,「咱們現在繼續做有意義的事情。」

  「好。」沈小婉摟住江執的脖子,用自己最大的熱情回應著她的男人,她最最深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