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問道：「什麼好消息？」
沈小婉沒有直說，而是看向一旁的懶懶，「懶懶想不想知道？」
懶懶用漂亮的桃花眼望向沈小婉，眨了眨眼，想知道，但是還是硬氣的不願說話。
「看來懶懶是不想知道了，那懶懶就站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打哥哥是不是對的。」沈小婉朝鬧鬧伸出手，「那娘和哥哥說這個好消息了。」
「是什麼好消息？」鬧鬧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牽著娘的手，「在哪裡在哪裡？」
沈小婉牽著鬧鬧往外走，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抵死不認錯的懶懶，「看看來懶懶是真的不想聽了，那娘就帶著鬧鬧去了。」
沈小婉牽著鬧鬧出了小廳，走到正房緊閉的門口，然後笑著看了一眼小寶和鬧鬧，「鬧鬧，你猜猜誰回來了？」
鬧鬧很聰明，很快就猜到了是誰，眼睛亮堂堂的，「是爹回來了？」
沈小婉嗯了一聲，「你爹在屋裡歇息呢，要不要進去看看爹？」
鬧鬧眼睛亮亮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沈小婉輕輕推開門，露出一條一人寬的門縫，小聲道：「鬧鬧你看床上的位置。」
鬧鬧趴在門弦處，看著床上被子遮掩住的人，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爹真的回來了。
「咱們悄悄的進去，不吵著爹爹睡覺好不好？」沈小婉輕輕地揚了揚手，示意小寶和鬧鬧悄悄的進去，兩人趴在床沿邊上看著睡著的江執，乖乖的沒有說話。
鬧鬧終於看到了活生生的爹了，不再說在哥哥和娘的故事裡的爹了，這個爹和故事裡的爹不一樣，故事裡的爹特別好看，而這個爹很黑，還有一圈鬍子，看起來很扎手！
鬧鬧壓低了聲音和小寶說道：「爹不一樣。」
小寶問他，「哪裡不一樣。」
「有鬍子，娘和哥哥說爹特別好看的。」鬧鬧固執的說道，覺得這個爹一點都不好看，心想是不是假爹？
「爹把鬍子剃了就好看了。」小寶頓了頓，「難道爹留著鬍子你就不認爹了？」
鬧鬧想了想，「認。」
「那就好。」
「娘，爹什麼時候醒啊？」鬧鬧偏過頭問沈小婉。
「咱們不吵爹爹了，先出去等爹爹醒來好不好？」沈小婉怕吵醒江執，聲音很輕很輕，輕得鬧鬧幾乎沒聽見，傻孩子但是就抬高了音量，問她：「娘你說什麼？」
沈小婉忙捂住鬧鬧的嘴巴，「讓你小聲點你這麼大聲幹嘛。」
被捂住的嘴巴的鬧鬧唔唔的嗯啊著，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早在鬧鬧大聲嚎叫的時候江執就醒了一次，現下再次被吵醒也江執無奈的吸了口氣，伸手就將掙扎的鬧鬧一把抱住拽到了身上放著，「吵醒我，是不是該打屁股？」
「啊，不打。」鬧鬧趴在江執的胸口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爹，見爹不生氣也不打自己，便大著膽子伸著肉肉的手指去戳戳爹的下巴，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鬍鬚，有點扎手。
「吵醒你了啊？剛才他哭鬧得凶，我才帶他來看看他盼了很久才歸家的爹。」沈小婉戳了戳鬧鬧，「還不叫人。」
鬧鬧脆生生的喊道：「爹。」
「誒。」江執看著長得虎頭虎腦的鬧鬧，當初他走的時候鬧鬧連話都說不太清楚，現在就長得這麼高了。還有小寶也長高了許多，時間過得可真快。
「好了不鬧你爹了，讓你爹繼續睡。」沈小婉伸手把鬧鬧抱下來，準備帶他出去。
江執直接坐了起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不睡了，下響還得進宮去。」
鬧鬧一把抱住江執，「不走。」
小寶拉著鬧鬧，免得他打擾爹穿衣裳，「爹不走，爹只是去做事。」
「不走。」鬧鬧還是不撒手。
「好了鬧鬧，你爹不會走的，他晚上就會回來的。」沈小婉轉頭看向江執，「晚上會回來嘛？」
「沒大事的話會回來。」江執拍了拍鬧鬧的屁股，「讓爹先穿衣裳。」
「爹你打我。」鬧鬧捂住屁股，轉頭看向沈小婉，「娘......嗚嗚。」
「不准假哭，不乖。」沈小婉將懶懶遞給小寶，然後將衣裳遞給江執，「那我去讓廚房備飯。」
「不著急。」江執在接過外衫的剎那，小聲問媳婦兒，「疼不疼？」
沈小婉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臉頰微紅，「趕緊起來！」
江執最喜歡看媳婦兒羞赧的樣子，明明老夫老妻了，還總和小姑娘似的，每次聽到他說這些話總會臉紅，偶爾的主動與大膽也僅限於夜深人靜之時。
江執穿好衣裳後才發覺少了一個小蘿蔔頭，問沈小婉：「還有一個呢？」
「罰站呢！」沈小婉將懶懶打鬧鬧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起床氣極大，也不知像了誰，咱們家五個人就他有起床氣。」
「那我去看看他。」江執只在信里聽媳婦兒說過小兒子叫江嘉言，乳名叫懶懶，平日整日懶洋洋的特別喜歡睡覺，當然也特別的聰明伶俐，但百聞不如一見，他想親眼見見他的小兒子。
「你先把鬍子剃了。」沈小婉拽著江執坐在梳妝檯前，「剛才鬧鬧還說你長了鬍子和我說樣子不一樣，你再去見懶懶，別嚇著人家。」
「好，我刮。」江執拿著刮鬍的刀子抹了水慢慢刮著，他在外從軍打戰，哪有功夫收拾自己，也是到了議和成功後知道可以歸家了才颳了一下鬍子，這不連夜趕了一月的路，鬍子又長長了許多。
鬧鬧盯著把鬍子刮乾淨後的爹，左瞧瞧右瞧瞧，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還好看了許多。
沈小婉笑著問他，「和你想像的爹一樣了嗎？」
鬧鬧咧嘴一笑，「一樣。」
就在他笑出聲的時候，門扉傳來輕輕的動靜，幾人紛紛轉頭往門口看去，只見懶懶趴在門口正偷偷的往裡看著。
待懶懶看到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是他的爹了。
但是被他們發現了，懶懶覺得好難為情，腳下一挪一挪的往外挪去，可還沒挪出一條腿，一道陰影將他覆蓋了，懶懶仰著頭，望著影子的主人——他的爹。
江執低頭看著有點怕自己的小兒子，機靈又聰明，臉皮薄，還有幾分傲氣，倒是和鬧鬧一點兒都不像。
「懶懶？」
懶懶昂著頭，「啊？」
江執噗嗤一聲笑了，伸手將懶懶抱起。
一下子被抱得老高了的懶懶嚇得立即抱住江執的脖子，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這個素未謀面的爹。
江執捏了捏他的臉，「我是你爹。」
懶懶躲了躲，但是沒躲開，被捏了個正著，他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很識時務的小小的叫了一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