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的中庭里的幾株紅梅傲然開放,幽香順著凜冽的寒風飄進了氤氳著熱氣的湯泉房裡。
簌簌飄落的飛雪落在湯泉房的窗扉上,瞬間化為了水漬,在窗格上形成了斑駁水痕,倒印出屋內昏黃的暖光,影影綽綽可見到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起。
湯泉的水溫很高,令沈小婉白皙的肌膚變得紅潤起來,臉頰也變得紅撲撲的,濕潤的頭髮鬆散的散在耳畔和脖頸邊,然後在氤氳著熱氣的水面上散開,像漂浮的水草。
江執湯泉池的另一頭遊了過來,和她坐到一處,兩人倚靠著湯泉池壁坐著,她偏著頭,將頭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閉上眼。
江執一隻胳膊搭在湯泉池邊上,另一隻胳膊則輕輕的攬著沈小婉的白皙的香肩,虛著眼望著半闔的窗欞外的茫茫雪林,白皚皚的一片。看了一會兒,垂眸看著媳婦兒微微緋紅的臉頰,還有她那輕顫的長睫毛,肅殺的眸光頓時變得溫柔繾綣,甜膩似糖。
感覺到他的視線,沈小婉真開眼仰頭看著他,「看我做什麼?」
「媳婦兒漂亮。」江執低頭在她櫻紅的唇上親了一下,「甜滋滋的。」
「是因為我吃了糖嗎?」沈小婉抿了抿唇,笑著問他。
「大概是吧。」江執笑得胸膛震動了起來,可見他是有多高興。
「美得你的。」沈小婉望著窗扉外的那一株紅梅,積雪壓在梅樹枝椏上,但依舊掩不住那零星的極多紅梅,孤傲而美麗。
「娶了你可不是把我美得......」江執低頭在她婉婉的耳邊輕輕說了後半句,令沈小婉的臉又布滿紅霞,嗔了他一眼,「胡說什麼?」
江執把玩著沈小婉纖細而白皙的手,「我有沒有胡說你還不知道?」
「誰知道呢?」沈小婉收回手,「也不知你認識的那人什麼時候會信。」出發前江執曾去信請相熟的人打聽青州布商的事和染料供應商的事。
「等咱們泡了湯泉回去應當就回信了。」江執道。
沈小婉肩膀微微垮了一點兒,「我希望早早的定下來,到時候就能早些做出來。」
江執倒是不急,「還早,工坊還沒建。」
「建不到多久的。」沈小婉側頭看著江執英俊的側臉,「相公你真厲害,京兆尹馬大人今日批准了,要知道就是沙包村的人去買地基山地也得再三核查才行。」
「你男人親自出馬有什麼不行的?」江執攬住沈小婉的細腰,「待到來年開春雪化了就能建房子,到時候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沈小婉戳了戳他的胸膛,順著他身上的疤痕滑動著,「你不怕我虧了?」
「虧了就虧了,以後我養你便是。」江執抓住她作亂的手指:「如今我月俸漲了,能養得起你、小寶、還有鬧鬧。」
沈小婉嗯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道:「鬧鬧可能吃了,以後肯定是個大胃口。」
「那讓他吃餅子,多吃兩個就飽了。」江執拿兒子來開玩笑可高興了,一點兒也不心疼。
「他是個愛吃肉的,你看著吧。」沈小婉輕輕咬了下櫻紅的唇,「我有幾個比較秘密的染製法子,但是我不太敢相信外面請的人。」
就像玲瓏齋一樣,當初可殷勤了,結果成功攀上之後,便一腳把他們蹬開。
江執想到被王爺庇護著的玲瓏齋便微微皺眉,「那我們買下人,簽死契,要是敢背叛就殺了。」
「別總是打打殺殺的,我們先看看吧,能忠誠便最好了。」沈小婉的接受能力很強,但心底始終還是有一個底線的。
「嗯,聽你的。」江執知道妻子是什麼性子的人,所以也願意哄著她,「好了莫想了,咱們出來玩兒的。」
「不就是在玩兒嗎?」沈小婉掬起一捧溫熱的泉水朝江執潑去,然後瞬間借著浮力往另一側移去,只可惜還未游出兩尺便被江執抓住了腳裸,旋即被縮在了另一側的湯泉池壁上,低頭咬了咬她的唇,「想跑去哪兒?」
「沒跑。」沈小婉無聲的笑著,「你水性好就不能讓讓我?」
江執頭抵著她的頭,笑著說道:「讓你一丈你也跑不脫我的手掌心。」
沈小婉如墨如綢的眼睛轉了轉,眸光中滿是狡黠,「那可不一定。」
「打什麼主意?」江執又不是傻的,不會再給她逃脫自己臂彎的機會。
「我哪有打什麼主意?」沈小婉嬌聲哼了一聲,「要不要試試?」
「既然你想,那便好吧。」江執寵溺的看著媳婦兒,往後退開一段距離,「這般可以了嗎?」
「還得往後。」沈小婉往前方挪了些許距離,回過頭看著二人之間相隔著大半個溫泉湯池,又看看自己身後不到三尺的池壁,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看誰先摸到池壁。」
江執寵溺的一笑,完全不在意公不公平,「好。」
沈小婉又道:「你若輸了今晚帶著鬧鬧一起睡。」
江執點頭,「好。」輸了就帶著鬧鬧和鬧鬧的娘一起睡。
「贏了呢?」
「贏了?」沈小婉嗤笑,「你覺得這個距離你能贏嗎?」
「那試試吧。」江執話音一落,瞬間便潛入水中,整個人像飛魚一般的迅速朝沈小婉這處遊了過來,嚇得沈小婉驚聲尖叫了一聲,「你耍賴。」說著也立即轉身往池壁邊上跑去,她剛到池邊的剎那,腰又被江執從後方摟住了。
沈小婉被江執的堅實有力的手臂鎖在池邊上,不滿的控訴著,「你耍賴,我都還沒說開始你怎能先跑了?」
「你又沒說你要說開始。」江執抬手抹掉臉上的水珠,笑著說道:「我贏了,今夜我們一起睡。」
「不要。」沈小婉還不知江執是什麼人嗎?他去軍營憋了近一月,不尋機會使勁兒找補回來,他就不姓江了。
「反對無效。」江執低頭看著媳婦兒緋紅的唇瓣,呼吸亂了,胸膛中的跳動也亂了,抬手掌住了她的後腦勺,指尖插入了她的烏黑的青絲里,下一瞬,狠狠地吻上了她的朱唇。
窗外寒風凜冽,雪簌簌的飄著。
屋內情意似火,壓抑的呻吟從喉間溢出,待到屋內燭火漸漸灰暗才停下,只隱約聽到一句話:這湯泉莊子買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