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遠沒中!
沈小婉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她就說那人肯定中不了,考中童生都是運氣好,還想考秀才?白日做夢!
小寶看著親娘笑得陰測測的,嚇得哆嗦了一下,「娘……」
「娘高興。閱讀」沈小婉牽著小寶往前方的滷肉鋪子走去,「娘給你買一隻滷雞,兩個大雞腿都給小寶吃。」
小寶笑得眯了眼睛,「小寶一個,娘一個。」說完了又想到還有親爹,「爹吃翅膀。」
「好,兩個翅膀都給你爹啃。」沈小婉帶著小寶去了八喜酒樓,江執已經等在那處了。
江執等了許久,都想出去找人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我看到你爹娘了。」沈小婉將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下怕是有得鬧了。」
江執點了下頭,「我們就待家裡,莫去村子中央。」
「嗯。」沈小婉將背簍遞給他,「我看他們去另一條街上去了,劉秀香的娘家好像就在那邊的,你說他們會不會吵起來?」
江執不清楚劉家和江長遠中不中秀才有什麼關係,「不管,回去了,可買好了?」
「都買好了。」沈小婉也沒心思去管他們吵不吵架了,牽著小寶去縣城門口坐李村長家的牛車準備回家,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真的猜中了。
江婆子失魂落魄的從縣衙離開後,打算灰溜溜的回村子了,但還沒走遠,她就想起了張大說的話,不忿的說道:「這劉家的倒是打的什麼主意?明明知道了還不通知我們?白白讓我們等那麼久,是存心想看我們的笑話?」
江婆子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老頭子,我們去找劉家算帳去!」
劉家人這邊得了消息,知道一直信誓旦旦說會考中秀才的女婿沒有考中,頓時氣的飯都吃不下了,覺得被欺騙了,所以也沒去通知女兒女婿這個消息。
等江婆子找上門的時候,在鋪子裡劉家二老還在說這件事兒,劉老婆子語氣很差,「他爹,這江家可真不是東西,竟然騙我們說他兒子一定會中,結果呢……屁都沒有一個。早知道還不如給女兒選姓賈的那個了,家裡雖全是累贅,可好歹也中了秀才呀。」
劉老頭兒是個一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人,老實的清點著櫃檯上的貨物,「不是考中了童生嗎?」
「童生有屁用,能吃還是能喝呀?咱們村子裡也有老童生,考了一輩子都沒考中秀才,現在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了。」劉老婆子擰著劉老頭兒的耳朵,「你還弄什麼弄,快想想辦法呀。」
「想什麼辦法?」劉老頭兒不解的問。
劉老婆子:「從我們這兒拿了那麼多銀子去府城趕考,好幾十兩銀子就這麼打水漂了?」
「我們也不知他能不能考的上,而且閨女那兒……」
「所以得讓他還回來!哪有讓丈母娘拿銀子供他趕考的?」劉老婆子越想越生氣,「你不去我去,我去找那個不要臉的江婆子要回來,遇上這種鄉下泥腿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上次吃宴席,你沒看她那摳摳搜搜的窮酸樣子,還有每次去她家就兩個荷包蛋,裡面糖水也少……」
江婆子和江老頭臉都黑了。
劉老頭兒看到江婆子二人黑著臉,訕訕的喊了一聲:「親家翁親家母,你們怎麼來了?」
江婆子走進鋪子裡,陰著臉:「不來怎麼知道你們嫌棄我們是泥腿子?還嫌我們摳摳搜搜的?」
劉老頭兒忙道:「沒有的事兒……」
「我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你還裝什麼蒜?」江婆子咳了一口痰吐在鋪子裡鋪著的石板上,「虧我還把你們當成親家母,每次你們去我們家都煮荷包蛋好好招待你們,沒想到你們當面一套,背地一套,要不是今天聽到了,還不知道你們這麼會裝!」
劉老婆子就氣不過了,插著腰就罵道:「我們裝什麼了裝,你們本來就是鄉下種地的。」
「老娘鄉下種地的怎麼了?總比你們這些破商戶好,最低賤的玩意兒,拽什麼拽?」江婆子嘴巴也是個利索的,「老娘鄉下種地的怎麼了?你們還不是把女兒送上門,倒貼銀子都要送?活該你們生出賠錢貨……」
劉老婆子:「我呸,老娘就沒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明明是你們為了銀子想娶我們家閨女,我們什麼時候倒退銀子了?要不是看著你兒子是個讀書人,你以為我會把閨女嫁給你兒子?一個連秀才都考不上的人!」
「呵呵!」江婆子氣紅了眼,「我兒子沒考上秀才又怎麼樣了,好歹也是個童生!比你們家一輩子只能當商戶強!」
「我們商戶怎麼了?你兒子還用著我們商戶的銀子呢!」劉老婆子大罵道:「把銀子給我還回來!」
江婆子:「還個屁!你心甘情願給我兒子用的,還什麼還?」
劉老婆子:「必須還!」
「還還還,我把你閨女還給你!」江婆子大聲說道:「正好你女兒好吃懶做的,我們不要了。你們領回去,你們愛嫁給誰就嫁給誰,姓甄的還是姓賈的,隨便你們嫁!」
劉老頭兒臉變了,「她可懷著你們老江家的孩子。」
「不要了!我兒子是讀書人,是童生,想嫁給我兒子的人多得是!」江婆子大聲說道:「以後我兒子還可以考秀才考舉人,娶公主都可以……」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還懷著害者呢,再被退回來他們哪裡還有臉見人?劉老婆子跳起來去撕江婆子的臉,「你敢作賤我女兒,我跟你拼了。」
「你女兒好吃懶做,你這老娘也不是個好東西,雙腿一張就找男人……」江婆子也是個不服輸的,邊上手邊罵人,罵出的話一句比一句更難聽,惹得街坊鄰居、過往的客人們都圍了過來。
「丟人啊,丟人啊……」
「就是就是……」
「不准看,不准看……」劉老頭忙關門,可屋裡打作一團的人又分不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最後還是巡街的衙役們聞訊而來將人分開了。
劉老婆子捂著滿臉的血痕,疼得齜牙咧嘴的大叫:「我侄子可是衙役,我讓他把你們抓去坐牢!」
江婆子沒有後台就有些心虛,「你去,你要是去了就把你閨女領回去,我看誰還敢要這種破爛貨。」
劉老婆子氣得直哆嗦,「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江婆子拿捏住了劉老婆子的痛處,劉老婆子有兒有女,若真的是把女兒領回家,兒子媳婦們肯定不同意。
劉老頭兒拉著劉老婆子不讓她再說話了,「老婆子,你為咱們秀香想想。」
因為她拿銀子幫女婿去趕考的事情,而且還沒中,兒子媳婦都不樂意了,若是還把閨女領回來了,那幾個媳婦肯定要翻臉,劉老婆子雖說很強勢,可明白還要幾個兒子媳婦養老的,她可以補貼女兒,可不能將人領回來養著呀。
江婆子見劉老婆子不說話了,便知拿捏住了她,陰陽怪氣的說道:「親家母,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秀香也沒犯七出,我也不會趕人的,而且秀香懷著我們老江家的孫子呢,我更不可能趕人。不過親家母要是再不講道理,我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說人家不講理,她自己才是最不講理的人。
但也沒關係,反正她表面還是贏了不是?打也打了,鬧也鬧了,江婆子收拾收拾就回去了,不過卻是順走了劉老頭兒才買回來的一斤豬肉,美名其曰拿回去給秀香補身子。
等江婆子走後,劉老婆子氣得直跺腳,「死老婆子,老娘總有法子治你!」這世間最強的風就是枕頭風,江婆子不是最疼江長遠嗎?讓女兒好好吹吹風!氣死你個死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