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懷德慢慢的不再喘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粗糙乾瘦的大手握著沐晨小手,仍有些許吃力的喊道:「晨晨!」
沐晨微笑應道:「誒!爺爺,我來了!」
沐懷德渾濁的眼裡一行清淚流出,伸出另一隻手往沐晨臉上摸去,輕撫上孫女細嫩紅潤的臉蛋,又看著她也不像是過得不好的樣子,孫女沒受什麼苦就好!「咋就跑來了呢?要是被人知道了該咋辦?」
沐晨應道:「爺爺放心,我不在通緝的名單里,再說我師傅可厲害了,有我師傅在,沒人敢對我不好。Google搜索」她並不打算說她在讀書,和以後欲進入朝廷查案後救大家出來,只說自己現在都是靠著師傅,師傅很厲害,很厲害,至於究竟怎麼個厲害,當然就是醫術了,天下無雙。
沐晨說完站起身來,走向付老,拉著付老,對著沐懷德介紹道:「爺爺,這就是我師傅,我師傅他就是咱們景盛人人都想要找的『付神醫』,有我師傅在,爺爺的身體很快就能好起來。」說是在給沐懷德介紹,其實也是在給屋裡所有人介紹。
沐晨說完又接著說道:「師傅還說了只要有他在,就沒人能動的了我。」轉頭看向付老,「是吧,師傅!」她說這些完全是想讓大家放心。
付老滿意的點頭,保證道:「大家放心便是,晨晨跟著我,肯定不會有事。」
沐懷德翻身就要起來,嘴裡還不斷的說著「謝謝老爺,謝謝大老爺,謝謝你幫我照顧孫女。」激動的也不曉得要喊什麼,老爺,大老爺一通亂喊。
沐慶明則拉著陳柳珠當即就跪了下來,沐慶明磕頭道:「謝謝神醫,謝謝恩人。」
陳柳珠也跟著磕頭,一臉的淚水,但此刻卻是喜悅的淚水,往日的擔心,這一刻終於放心下來。
付老按住了翻身要下躺椅的沐懷德,卻是管不了屋裡一大屋子人,蔡氏在沐慶明和陳柳珠跪下後也跪下來道謝,她這一跪,屋裡人也都齊齊的跪了下去。
付老爺子,看著屋裡都跪下去的人,忙喊道:「大家快請起,快請起!」說完又對著方海和沐晨道:「還不快去扶大家起來。」至此,他也算是明了一些,為何她這個徒弟會對家裡所有人都放心不下,因為不管是生她的爹娘,還是爺奶,叔嬸,都是滿心滿眼的寵著愛著她。
沐晨先是把蔡氏扶起來,「奶奶快起來。」隨後又喊道:「爹娘,大伯,二伯,四伯……,你們快起來了!」挨個把屋裡的眾人都喊了一遍。
等到大家起來後,沐晨又說道:「師傅,你先幫我看看我爺爺他究竟是怎麼了?」說話間又扶著沐懷德躺好「爺爺,你先躺好。」
付老看著躺好在躺椅上的沐懷德,觀望面色後,又讓沐懷德伸出舌來觀望,後再是把脈,把脈後問道:「先說說身子都有那些不好?」
沐懷德道:「平日裡都還好,就是走路快了,做事的時候有些吊不上氣,胸口像是壓了塊石板一樣。」
付老又問道:「夜裡睡眠可好?」
沐懷德:「時常睡不著,夢多。」
付老:「夢裡都有些什麼景像?」
沐懷德:「時常夢到被人追,要不就是夢到官兵又來抓我們了。」
這是蔡氏插話進來道:「他整晚整晚都是做的噩夢,醒了就喘不過氣起來,非要坐起來才好一些。」
付老聽後看向沐晨,說道:「你爺爺面色灰黃,舌淡薄瘦,呼吸急促,嘴唇發紫,脈象遲緩,再加上他說得症候,和你家事出突然,他必是一直鬱積於心,引發心疾。」
沐晨認真的聽著付老的話,點頭應道:「心主血脈,主藏神,為五臟之官,若心失神志則心悸不安,失眠多夢,用藥首選補氣益血,寧心安神之藥。」
付老滿意的點頭,又道:「不錯。」
沐晨想著他們做的調養身體的藥就有這類的,道:「那吃我們帶來的藥丸就可以了!」
她當然也知道可以,這次和師傅做的所有藥丸,不但用的藥材都是上好的,且用藥用量上有師傅把關,比她以前閉門造車好上太多不說,還有她家小兔子貢獻出來的血,效果真的是不要太好。
付老再次點頭:「可以。」隨後又說道:「晨晨,你師兄這一路趕車也累著了,找個房間,我們先去休息會。」
沐晨知道這是他師傅要給他們留說話的空間,轉頭看向蔡氏,不過旁邊的陳柳珠拉了拉沐慶明先說道:「晨晨,讓你爹帶你師傅和你師兄去屋裡休息。」
沐晨應道:「好。」
方海謝道:「多謝嬸子!」
陳柳珠道:「是我們該謝謝你們才對,只是家裡有些寒酸,還請付老,方小哥將就一下。」
方海:「嬸子客氣了。」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嫌棄將來谷主的父母和家人。
陳柳珠轉頭對著沐慶明又說道:「你帶付老和方小哥去鈺兒的屋子。」楚鈺現在很少歇在這邊,大多在楚家住。
沐慶明帶著兩人出去後,大家才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小蔡氏先問道:「晨晨,你大哥和三哥他們咋樣了?」
沐晨笑著應道:「大哥和三哥都很好,我們現在和我乾爹,還有鄭嬸嬸,月兒姐姐住在一起,大家都很好。」她還是把沐全離走的事瞞了下來,不想他們整日空擔心。
劉氏聽著沐全也很好,臉上也泛起了輕鬆的笑來,道:「你鄭嬸嬸咋和你們在一起了?」
沐晨回道:「那日乾爹來找我們的時候,先碰到了嬸嬸,後來嬸嬸就帶著月兒姐姐跟著我們,一路上幫我們打掩護,照顧我們。」
劉氏嘆道:「多虧了有她和楊樹了,不然咱們這一家還不知道成啥樣了。」
劉氏這話,沐家人無不認同,沒有他們的幫忙,他們怕是也不能順利的到達這個地方,就算到了,這大冬天,怕是過冬也難熬的很。
蔡氏道:「還好咱們晨晨會給人看病,把楊樹給治好了。」
一切都是有因有果,沐晨也覺得若不是她執意要救乾爹,也不會有他後來護她周全,不過這時也無需多說這些。問道:「星兒妹妹還好吧?」
星兒代她受苦而來,這一生她都要銘記於心,若有朝一日就算用生命去換星兒她們母子三人,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換。
陳柳珠道:「還好,就是比以前瘦了些,晚一點再見見她和你哥哥們。」
沐晨聽後放心下來,瘦一點倒也沒關係,沒有其他不適就好。後又說道:「好。」應後又說道:「等到明年六七月時,星兒妹妹就會有一個弟弟出來了。」
眾人一聽,又一次傻眼,劉氏道:「你鄭嬸嬸再嫁了?」
沐晨笑道:「嬸嬸和乾爹在一起了。」後又補道:「都是為了我們,這樣也少些人懷疑,不過乾爹對嬸嬸可好了,啥活都不讓嬸嬸做,家裡還請了個人來幫著收拾家務,對月兒姐姐也好。」
大家一聽,心裡為他們高興的時又覺得兩人真是為了他們一家付出良多,可惜他們都沒法還了。
蔡氏道:「月兒娘這一輩子吃了這麼多苦,現在有楊樹照顧她,月兒也有爹了,她們娘倆以後也是有福了。」但一想到家裡孫子一大堆,以後都要跟著他們在這吃苦,還有星兒,本該也和月兒一樣去享福的,現在卻是只能天天窩在這個地方。想到這,蔡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哭道:「只是對不起星兒了。」
沐晨忙幫蔡氏擦拭眼淚,安慰道:「奶奶別急,有我在,以後星兒妹妹,大家都不會再過苦日子了,乾爹讓我帶了銀子來,缺啥就去買,估計買時要藏著些,一次也不能買多了,師傅也做了很多藥丸,還有一些人參,我都帶來了,等再過幾年,我肯定能接大家回家,回我們清和村。」
沐晨說的豪言壯志,即便聲音還稚嫩,可大家都不會當她說著玩。
陳柳珠比其他人都更明白她說這話的背後會有多大的危險,當即就把她從蔡氏身邊拉到她身邊,嚴厲的說道:「你跟著你師傅學醫,娘也不關著你了,可是咱們一家被流放到這,你可別亂想主意,這不是你一個小孩能管的。」
沐慶志也走了出來,神色凝重的說道:「晨晨,娘說得對,你不可妄自做主,小叔不才,但也為官幾年,都免不了被人陷害落得今日這個下場。」神色一暗道:「官場的爾虞我詐不是你一個小孩能沾染的。」
沐懷德也坐了起來,說道:「晨晨,聽你娘和小叔的話,你好好的跟著你乾爹和嬸子過日子,和你大哥,三哥過好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沐慶明從進屋後,就在一旁聽著,這會也跟著說道:「晨晨,你可要聽話了,要是你出事了,你娘和我該咋辦?還有你爺奶年紀也大了,你總不能讓他們成天擔心你。」
沐晨忙回道:「爹娘放心,爺奶放心,伯伯們,嬸嬸們放心,我聽話,我肯定不會亂來的。」麻利的答應。
陳柳珠道:「答應了可要做到。」
沐晨抱著陳柳珠道:「娘放心,我肯定不會亂來的,不讓娘擔心。」才半年的時間,她娘就憔悴了好多,耳邊的白髮也生了起來。
陳柳珠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你們現在住在哪?安全嗎?」
沐晨笑道:「在安全不過了,我們住在離這有五百里地的南櫟,落戶在陳家坳。村裡的人對我們都很好,我們修的房子都是村里人幫著修得,現在我們還修了一間暖房起來,裡面種滿了菜,這次我帶的錢就是賣菜賺的錢。」
這倒是真的,自從王子瑜幫他們賣菜後,又把菜的錢送到他們手裡後,一家人盤算著真賣菜也是個好計劃,按照沐家以前賣兔子的做法,楊樹直接找了縣裡酒樓,價格比在縣裡賣時便宜了些錢,讓他們每隔兩日來收一回菜,酒樓掌柜忙不迭的就答應了下來。就這樣其他酒樓知道了,都還搶著要買他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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