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衣料時,楚楓心底也忍不住苦澀,心裡的不甘又再一次的升了起來,曾幾何時他會缺了幾塊如此粗糙的布匹,過得竟如此窘迫,捉襟見肘也不過於此了。Google搜索
僅僅也只是一瞬,後又再次的壓下了苦澀和不甘,恢復了往常的神情,道:「夠了,還有,你娘她們還繡了些帕子,下次去鎮上的時候,你拿去幫你娘賣了,順道再買些要用的東西回來。」本該他養家餬口的,可現在卻只能躺在床上讓他們母子倆為家操持養活他。
楚鈺看著楚楓眼底一閃而逝的不甘,直接問道:「爹,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楚楓沒曾想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眼裡的不甘,想著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大方的承認道:「是有不甘,可不甘又如何?」
楚鈺微笑,不甘才好!隨即說道:「我也不甘心,我本來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結果被他們打破,若不是趁他們不注意跑了出來,估計早就被他們一刀砍了丟到山裡餵狼去了。後來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過上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流浪日子,幸好被姑父和爺爺撿了回去,可又被他們打破!」還有大哥,三哥和晨晨現在如何,他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平安?
楚鈺說這這話的時候眼底泛起了無盡的恨來,恨他們一再打破他平靜的生活,恨他們讓大家無辜受罪,這一生都要頂著莫須有的罪名而活。
現在爺奶的身子越來越差,姑父為了去撈幾條魚,在冰天雪地里一呆就是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抓魚的手凍的都發紫了,哥哥弟弟們想吃塊肉都吃不上。
他要去報仇,讓他們也來受受這份罪,嘗嘗這份苦!
楚楓看著兒子眼裡毫不掩飾的恨,沒由來的心就緊了起來,他不是不恨,相反比他還恨,可現在這樣他已沒有能力去奪回他應有的,只能如村野農夫般活著,活著照顧好眼前滿眼恨意的兒子和跟著他一起受苦的妻子,以後盡職做到丈夫父親的責任。
他怕兒子走不出來,反倒影響了他這一生,且心裡更怕的是,他現在是自由人,真要跑出了秦南,去到了京里,後果不堪設想,怕到時真要徹底失去這個兒子了。
「鈺兒,你可不能亂來,爹娘可再不能失去你一次,若再有一次失去你的打擊,不說你娘會受不住,就是爹活著也沒意思了。」楚楓有些緊張的說道。
楚鈺看著他爹眼裡的緊張,沉默了一下,後又才說道:「爹,你知道沐家眾多兄妹裡面誰最聰明嗎?」
楚楓完全不明白他怎又扯到沐家兄妹上去了,只隨口回道:「若是讀書上應是你姑姑的兒子陽兒要厲害一些。」
楚鈺笑了一下,道:「不是他,讀書最厲害的是大哥,其次是晨,如果算上我的話,我能排到第三。」他早已把自己當成了沐家人。
楚楓大吃一驚,這幾年雖沒有和他住在一起,可自他三歲啟蒙後,一直到六歲走失,教過他先生無不誇他聰慧異常,也就因為他的聰慧,四歲就送到國子監入學,就連今上也喜歡的很。可現在他卻說和沐家兄弟比起來,他才排到第三。
楚楓吃驚之餘又想起他說的兩人,他怎不知道,又細細的想了一下沐家的一大群娃,確實沒見過他說的兩人,問道:「那他們怎麼不在這裡?」
楚鈺道:「因為姑姑在看到村里來了很多官兵的時候,就擔心是小叔出事了,就跑去找了晨晨妹妹的乾爹,請他去通知大哥,三哥和晨晨藏起來,所以他們才沒有被抓來這裡。」
楚楓雖高興他說的三人能跑調,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若是一直過著東藏西躲的日子想必也是擔驚受怕,過得不好,有些自責,也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現在……」
楚鈺在他還未說完就接著說道:「大哥和晨晨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們出去,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到了京里查這件事去了。」
楚楓苦笑道:「這不是他們兩個小孩子就能辦得到的。」
楚鈺也不在乎他不相信自己說的,只接著說道:「晨晨會說話後就開始跟著大哥學認字,兩歲開始練字,也不再要用幫忙照顧她,自己照顧自己吃飯穿衣睡覺,三歲開始計劃養兔子,也就是從養兔子開始,沐家才有錢了起來,後又跟著村里大夫學看病,學會後沐家開始做藥丸賣了賺錢,比小叔當縣令掙的錢多多了。」
陳鈺很高興他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臉上的笑愈加燦爛,「我會的一些醫術也是晨晨教我的。」想著沐安,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真想再聽聽大哥的毒舌,「大哥以院士第一的名次中了秀才,今年本來要參加鄉試的。」說到這時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
楚楓完全呆住了,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小孩,也難怪兒子會覺得他能想出辦法出來就沐家一家出去,看著他說話時臉上洋溢出來的笑容,和對沐家人的感情,楚楓心裡只感酸極了,可這又能怪的了誰?
終究是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在身邊時沒怎麼陪著他不說,還沒保護好他,以至於弄丟了他。
收起心裡的酸楚,試探性的問道:「你是想去找他們?可這天大地大,你要怎麼去找?」看著他眼睛又繼續說道:「就算你知道他們在京城,可京城裡人來人往,他們又要藏著自己是身份,必然不會用真實身份示眾,你又該怎麼去找?」
楚鈺卻是下定決心般,「若不走出去,就永遠不會找到,就如同你們如果沒有被罰到這個地方來,就永遠也不會遇到我一樣。」他相信他們肯定派人出來找了自己,可那些人有幾人是見過自己,自己是圓是扁他們能都不知道,又怎麼去找,僅僅只憑著一副畫像就能找到?
他要親自去找,哪怕大哥和晨晨會藏著自己的身份,可只要自己去找就能有機會找到。
聽了楚鈺說他們若沒有被罰到這個地方來就永遠不會遇到他時,楚楓的心猶如被人狠狠的抓在了一起,他怪他!
「鈺兒,是爹對不起你!」楚楓這才明白兒子為何和他在一起時,總是總覺不如他與沐家人相處那般親密,隨意。
楚鈺微愣,後又才問道:「爹,你在京里還有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我若去了京里,只要我不公開我自己的身份,肯定不會有危險。」
楚楓見他這樣堅持,但心裡卻又不放心,只得說道:「若是你真想去京里,我也不攔著你,只是現在不能去,兩年後,這兩年你安心的留在這裡跟著我和你小叔學習,兩年後你回清和村也罷,去京里也行,去參加科考,若科考順利,到時我再給你說京里的人事關係,去了後再投奔誰更安全。」
楚鈺本也沒想著現在就去,笑著應道:「孩兒聽爹的安排。」
楚楓見他爽快答應,後又說道:「你先回去和你小叔說說這事,晚點讓他來找一下我,我與他再商量商量。」
沐慶志在和楚楓見過面後的第二日,就和楚鈺趕著牛車去了黑河集市,找到書店,選了幾本書後,又把帶去的竹籃,背簍賣了才回到家裡,當晚陳鈺就跟著沐慶志做起了功課來。
陳家坳,沐安把他重新畫的房屋和炕的設計圖拿到堂屋,展開在了王子瑜和師爺面前。奈何兩人從未接觸過具有現代感的設計圖,一時兩人互看之後,表示看不明白,在沐安一番解釋後兩人終於弄明白過來。
弄明白後的王子瑜看著桌上的圖紙,也更加有信心能改善秦南人的住房習慣和睡覺習慣,他甚至想到,若干年後,就算自己都化成一把黃土了,可也會有人能知道這是自己的功勞,說不定史書上也會留下自己的名字。
王子瑜很是滿意,沐家人也很滿意!
隨後沐晨問道:「子瑜哥哥,那你還打算讓人種菜嗎?」
王子瑜看著沐晨星辰般的眼睛,應道:「要,雖說咱們縣窮是窮了些,但是也不是沒有有錢人,百兩左右的銀錢,還是有很多人能拿的出來。」
沐晨聽他說了菜也要種,就更興奮了,天真的說道:「我也覺得,我們家沒多少錢都敢修暖房種菜吃,肯定也有人和我們一樣。」說完又做出可惜的樣子,接著說道:「可惜我們家人少,沒人去賣菜,不然肯定能把修房子的錢賺回來。」
嘆息完還覺得戲不夠,轉頭對著楊樹道:「爹,要不讓月兒姐姐早上和我們一起出門去鎮上賣菜吧!」
楊樹責怪道:「瞎說什麼,咋能讓你姐姐一個人出門。」最後又補到:「你少出主意了,家裡吃不完的菜,你子瑜大哥說了他幫著拿去縣裡賣。」
沐晨聽後更加的興奮了起來,當即叫道:「謝謝子瑜哥哥,子瑜哥哥太好了,是最好的縣令,比我們老家的縣令大人都還好。」
不要錢的,還有些違心的話隨便的往外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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