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仰頭給了沐全一個天真無邪的笑,道:「我去看看大哥和三哥還能不能再去書院讀書啊?」
沐全一聽再讓他去讀書,瞬間覺得頭痛了起來,道:「你在想什麼?我們現在這樣怎麼能去學院,去了不是容易讓人找出我們來嗎,還有,你去書院買這衣裳做什麼?」
沐晨撇嘴道:「三哥,你就沒想過,我們以後都長住在這裡了,難道還能天天待在屋裡不出門,就算天天不出門人家也會多想,所以我們常住在這就要和這裡的人打交道,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能見人就藏,見人就躲,以前我們怎麼樣過的,現在就要怎麼過。記住本站域名」
沐全聽了她的話,雖然知道她說的有理,但是去書院又不一樣,自己讀書不好,讀書只是為了增長見識,可是大哥不一樣,大哥本來就是秀才身份,雖然現在也被剝奪了,可大哥再讀,再考個秀才也是輕鬆的事,可考了以後呢?以後還能繼續考下去,考到大殿之上嗎?
他只當晨晨不懂他們現在是逃犯的身份,再不能和以前那樣無拘無束的過日子,這讀書參加科舉的事更是不能在繼續下去了。說道:「晨晨,咱們現在和以前是不一樣的。」說完又低了下頭,小聲說道:「我們現在連身份都沒有,是進不了學堂的。」他也沒說那麼多,這個就夠了,學堂都進不了,還談讀書做甚。
沐晨也沒和他多說,以後的事本來也沒指望他,她要去學堂,一定要去。只有這條路才能救大家出來,她在心裡都計劃好了,如果小叔真有罪,那她就想法立功,爭取以後功過相抵,讓家裡人走出秦南。若沒有罪更好,查清小叔的事,也才好替家裡人平了這場怨。
又想到,如果大哥也去的話,就更好,多個人,她也好藏著自己是女孩的身份。道:「三哥,沒有身份只是暫時的。」
兩人回到客棧,鄭氏看著沐全手裡拿著的衣裳,問道:「咋去買衣裳了?」他們的衣服每人都有好幾身,暫時也不缺,缺的也是秋冬的。這些衣裳她是計劃著安定下來後就扯布回來做,這會到秋冬也還早,一人兩人衣裳也是能趕出來的。
沐全看著沐晨道:「晨晨想要買的。」
沐晨拿下沐全手裡的衣裳,對著鄭氏說道:「娘,以後幫我做幾件男孩穿的衣裳,我要去學堂讀書,我要像小叔一樣,我要當官,我要把爺奶,星兒,爹娘,嬸嬸伯伯們,哥哥們,還有兩個弟弟一起接出來。」沐晨直接說道。
鄭氏見她一臉認真,一臉嚴肅,知道她不是隨便說說的,可這是大事,她做不了主,道:「晨晨,這事等你爹和大哥回來,你在和他們商量。」
沐晨應道:「嗯,我等會再和爹他們說。」
沐全不知道她是這樣打算的,怪不得她要買男孩子衣服穿,他說讓自己和大哥去學堂,只是敷衍自己的,她是打算自己去學堂,她要去做官,再把爺奶他們接出來,沐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他好沒用,他啥事都不會做。
沐晨和楊樹是午後回來的,吃過午飯後,鄭氏就把沐晨要去學堂讀書的事給說了出來,沐安聽後馬上說道:「不行!」
楊樹也一臉的嚴肅,說道:「不行,這事肯定不行。」說完又說道:「不說你是女兒身,你很聰明,但你太小了,就算你高中狀元,留在了京城,又能做的了什麼?你小叔難道不聰明?他難道就等著人家陷害他?這次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一起被流放,你小叔說不定也是和你們一樣是被牽連。」
京里暗潮湧動,太子之爭,黨派之爭自古就是風雲莫測,捲入其中的人多的是,就是丟了命的也是常有的事,她不能讓晨晨去冒險。
沐晨這時也不讓分毫,沒辦法,只要她退步了就肯定不能去書院,必須要他們同意,他們同意後才能給她辦理戶籍,有了戶籍才能參加科舉,道:「爹,大哥,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可我們現在這樣過日子,不一樣的是提心弔膽嗎?如果只是為了活下去,我們大可不用逃到這裡來隱姓埋名的過日子,和爺奶他們一起到流放地,雖是苦了些,但是也不用提心弔膽的擔心那天被人知道了真是身份,那地方雖然苦,可我相信也絕對只是前幾年會苦一些,多待上幾年,也應該不會太苦。」
說完看了大家一眼又說道:「我不認為我有罪,我不要一輩子背著莫須有的罪名活下去。」沐晨的話擲地有聲,最後又說道:「從學堂進到官場,是我能想到的我能去走的一條路,也只有這條路適合我去走,我必須去,爹和大哥能阻止我一時,但是不能阻止時時。」
這意思也明確的說了,除非你們時時盯著我,但凡你們不能時時盯著我,我就能想出法子來自己去學堂。
沐安看著晨晨一臉的堅持,無奈的說道:「晨晨乖,大哥去學堂,你去學堂至少也還要學上幾年才能考中秀才,以後的鄉試,會試和殿試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年你雖然也跟著讀了些書,可參加科舉還是遠遠不夠的。」
沐晨道:「大哥去,我更要去了,我去了也少一些人懷疑大哥。」
沐全看著兩人,他們要去學堂讀書,他們要去參加科舉,他不能去,去了也考不中,而且還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他不要拖累大哥和晨晨。
沐全沒在管他們還要怎麼商量,他是知道晨晨的,她想要做的肯定會達成,走出客棧,在街上慢悠悠的晃蕩著。
沐全走在街上,他不知道以後他要做什麼,以前他不想讀書,一心想著他就在家養兔子,可現在兔子沒了,家也沒了,漫無目的的,心事重重的往前走著。
走至這鎮上的唯一一家學堂門前,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門,大哥和晨晨來了這裡讀書後,自己又該去做什麼?賺錢供他們讀書?可自己啥也不會,怎麼去賺錢?以前小叔還在讀書的時候,一家子省吃儉用才把小叔供了出來,他自認為他沒有那個能力能把大哥和晨晨供出來。
轉身又往前面走去,一路只管低頭走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得天都黑了下來,但他卻不想回去。
又走了一會,天色更暗了一些,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哭聲,沐全抬頭看著眼前,只看到前方一對老年夫妻,手中抱著一個小娃,和他們站在一起的還有一位二十來歲的漢子,漢子身上還掛著一個藍色布包,只聽到他說道:「爹,娘,明兒就擺脫你們照顧了,兒子躲過這一陣就回來照顧你們和帶明兒。」
送他的那老婦人道:「出去了,你藏好些,也別著急回來,萬一你回來那些人還沒走,你還不是要被他們抓走去當兵。」
漢子點頭道:「爹娘放心,往常我也會出門去找工掙錢,這一次我也想好了,我先去找個工做著,一邊掙錢一邊躲著,我還不相信他們能在這抓一年的人。」
沐全聽著幾人的談話,忽又想起在來秦南路上,晨晨發燒時大哥他們去給她抓藥時他在集市外面遇到的官兵抓小偷的事情來。自己沒有啥特長,也啥都不會做,與其在家裡拖累大哥和晨晨,還不如自己出去闖一番,大哥和晨晨敢冒險進入官場,他為啥不敢冒險進入軍隊去拼搏一番。
沐全是越想越覺得有理,走到前面對著哭泣的三人,說道:「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去軍隊?我替你去。」
漢子,以及他哭泣的爹娘都不敢相信,他們是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人替他們去,漢子道:「小兄弟,這去了軍隊就得參站,這可不是玩笑,自古就是古來征戰幾人回,我不想去,不但是因為家有老父老母需要我照顧,還有小兒也是需要我養育,看你年紀小小的,一定是不知道這戰場的危險,快回去吧,別讓家裡人擔心了!」
沐全這時下定了決心,他是越想越覺得該去,他走了後,楊叔也就不用給他上戶了,以後即便是有人懷疑大哥,可家裡戶籍只有他時,大家也能少些懷疑,若自己和他的戶籍上在一起,便會多一份懷疑,道:「大哥不用擔心我,我本是來這裡投親的,但是來後才發現親戚早已不住這裡,我現在還有一二兩銀子可用,但是這一二兩銀子用完後,我卻是不知道要怎麼辦,若能替了大哥去軍隊,也是一個去處。」
漢子還是不放心,但是又覺得有人替了自己去,自己就不用再東藏西躲了,猶豫的說道:「你可想好了,這一去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沐全確定道:「我一個人,就是去了也了無牽掛,倒不用像大哥這樣放不下家裡老小,再說也只是有可能回不來,萬一我運氣好,混了個將軍來噹噹也有可能。」
漢子說道:「小兄弟如果堅持去,我也不攔著。」
沐全道:「我去,大哥給我說下你的名字,我該怎麼去軍隊,才能頂替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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