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婢女大桃子

  雲苓好奇地道:「她也會做木活兒?」

  大周尚武,士農工商中,工匠的地位不亞於讀書人,但這類技術活多是由男子傳承,女性很少見。

  楚雲澤點頭,「對,她的父親原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木匠,否則也不會被封家看中聘用,這姑娘作為家中獨女,頗有幾分她父親的真傳。」

  一邊說著,楚雲澤命小廝拿出了幾個做工精巧的華美木雕給雲苓觀摩,看起來確實比尋常的木雕更別致三分。

  「手藝的確不錯,那就她了。」雲苓拿起一個造型巧妙的木雀把玩了一會兒,心思微動,「對了,這位梓桃姑娘如今怎麼樣了?」

  「她父親逝世了,家裡也沒別的親戚,如今獨身一人過日子。上次她告御狀挨了二十大板,這才剛剛修養好呢。」

  說起這個,楚雲澤又提了一嘴。

  「對了,梓桃姑娘還讓我替她問你一句,妹妹你這靖王府還缺不缺丫鬟婢女,若是有空缺的話,她想來王府尋個生計。」

  梓桃如今無苦無依,雖然有著一手好木工,但身為女子頗受偏見和排擠,不但接不到活,做出來的木雕售賣時還總被惡意壓價。

  雲苓想了想,應允道:「沒問題,那就讓她到攬清院裡來做事吧,包吃包住每個月一兩月錢,偶爾我會給她些木工的活計,這些活的錢另外單獨算給她。」

  雲苓開出的條件頗為優厚,她現在有醫館賣藥的收入來源,給靖王府中下人們開的月錢都不低。

  蕭壁城看向她,遲疑地問道:「你身邊缺人手使喚?」

  經歷過丫鬟秋霜、文國公府表小姐和封錦薇的事以後,蕭壁城便留下了深深的心裡陰影。

  平時走在路上,他都恨不得離那些雌性生物八丈遠,如今聽雲苓要新招個丫鬟來伺候,本能的有些警惕和牴觸。

  雲苓解釋道:「早前覺得有冬青和岑嬤嬤也夠了,如今大寶二寶一出生,便常常覺得騰不出手腳。」

  靖王府的丫鬟小廝並不多,一來夫妻兩個都不習慣太多人伺候,二來則是為了節省開支,也免得人多手雜。

  所以之前打發了那個心思不純的丫鬟秋霜之後,蕭壁城特地將王府整頓了一遍,內院裡也再沒留下過貼身伺候的婢女。

  蕭壁城身邊除了陸七之外,清一色的糙漢護衛,雲苓的攬清院也只有冬青一個貼身大丫鬟。

  「那姑娘是個性子機靈的,膽子也大,我想留她在攬清院做活,回頭再有點什麼事,也不至於手忙腳亂被人鑽了空子去。」

  蕭壁城不由得想起了滿月酒的毒針事件,若是當時他們手頭可用的人多些,興許就能及時發現不對勁了。

  他點點頭,「既如此的話,一切都由你來做主吧。」

  梓桃入府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了,隔日楚雲澤派人將她帶到靖王府,成了雲苓的貼身婢女。

  雲苓觀察了梓桃幾日,發現她總是會刻意避開與府中男性的接觸,也不怎麼和陸七等人說話。

  其中唯一的例外是雲苓從封家救回來的那個楚國小奴隸十九,大概因為對方還是個半大的少年,又同樣遭受過封家兄妹的殘害,梓桃對他的態度頗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冬青小聲地道:「奴婢也問過她,說是一看到男人就忍不住想起封錦程那個人面獸心的惡棍,心裡總有個坎……」

  好傢夥,感情這是產生恐男加厭男心理了。

  作為攬清院裡唯二的丫鬟,梓桃平日裡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冬青,憋了一肚子的心裡話也沒瞞著她。

  聽說早前在封錦程的溫柔假面攻勢下,梓桃原是有心動過的,誰料竟無意撞破他殘害自己父親的真相,那顆戀慕的心頓時碎的稀里嘩啦。

  如今更是看破紅塵心已老,不想再靠近任何男人了。

  蕭壁城聽到這個消息,連忙問道:「那個大桃子不喜歡男人?」

  有這種好事?

  「王爺,人家姑娘叫梓桃!」陸七糾正完他,回答道,「冬青妹子是這麼說的,我每次找梓桃姑娘說話,她都對我冷冷淡淡的,也不要我的點心……」

  陸七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落和喪氣,早在梓桃第一天進府的時候,他就對這個漂亮的姑娘一見傾心了。

  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不喜歡男人呢!

  蕭壁城莫名鬆了口氣,隨口道:「不喜歡男人好啊,本來男人也沒什麼好的。」

  平心而論,大桃子長得不錯,他這幾天一直提心弔膽的,就怕對方突然哪天在自己面前掉進湖裡或是摔下樹。

  這倒不是蕭壁城自戀,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每每回想起當時,蕭壁城就忍不住摧胸頓足,他當時咋沒瞎呢?

  他當時要是個瞎子,就不會沾上封錦薇這坨倒人胃口的狗屎了。

  「可她不喜歡男人的話,難道要喜歡女人麼?」陸七撓了撓腦袋,「王妃長的那麼漂亮,她不會喜歡上王妃吧?」

  蕭壁城惡狠狠地瞪了陸七一眼,「嘴巴不想要可以捐給外頭街上的啞巴。」

  他素未謀面的女情敵已經有三個了,完全不想再多一個好麼!

  雲苓完善好木質戰車手辦,將圖紙交給了梓桃,交代她在年底前雕刻打磨出來,順便關懷了幾句。

  「這幾天在王府里感覺怎麼樣,住的還習慣麼?」

  梓桃點點頭,略有一絲遲疑地道:「王妃性子隨和,大家待我也很客氣。」

  就是靖王爺好像很不喜歡她,每次到攬清院來時都會離她三米遠開外,讓她心下有些忐忑,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平日裡,她和府里侍衛們的交談距離是兩米,和靖王爺則大概是五米。

  昨天陸七還問她,為什麼和王爺一個在廊頭一個在廊尾地說話,聽得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