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溫泉山莊的人盡數被蕭壁城帶來的兵馬所捉拿。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城,終於在傍晚時分抵達了靖王府。
見到雲苓沒事,葉折風大大鬆了口氣,分別與喬燁去給文國公府和宮中報信。
「王妃,你可算回來了,若是出了什麼事,可叫奴婢怎麼活啊!」
冬青率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撲在雲苓懷裡成了淚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十九也第一時間趕到攬清院來查看雲苓的情況,見她沒事才徹底放下心來。
見冬青撲在雲苓的懷裡哭,自打入府就性情孤僻,極少和旁人交談接觸的十九,終是忍不住伸手將冬青拉開。
他聲音沙啞地道:「……你,壓著……王妃的……肚子了!」
冬青忙直起身來,抹了眼淚道:「瞧我這毛手毛腳的性子,王妃沒事吧?您一定餓了,我馬上叫廚房去做好吃的!」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雲苓看著她慌不擇路的背影,心底有些好笑,又有些發暖。
她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關憂擔心過,說實話這種感覺還不賴。
暫時歇息著喘了口氣,雲苓冷不丁問蕭壁城。
「對了,那對兄弟替我傳信一場,定要好好感謝一番。我記得他大哥身受重傷,你可有派人將他安置好?」
蕭壁城這才回過神來,他疲憊地揉了揉眉骨,嘴角卻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剛才心裡著急,險些忘了告訴你他們二人的真實身份,他們與我是舊識。」
蕭壁城掃了眼四周,再次壓低聲音。
「他們北秦風老將軍的嫡子,與我乃是結拜兄弟,更有義結金蘭之情,之前和你提過的。」
他迅速地說明了風家兄弟逃離流放隊伍後,前來大周京城尋他求助的事。
雲苓神色難得有幾分錯愕,天底下竟有這麼巧的事,恰恰就讓她在城外客棧里遇上了這對兄弟,還真是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你把風子昂安置在府里了?快帶我去看看,他的傷勢有些嚴重,還需儘快用藥才行。」
蕭壁城點點頭,帶著雲苓朝客院而去。
「多虧你那晚緊急替他處理了傷勢,子昂目前已經沒有大礙了。」
他讓師母林芯幫忙照看了一下重傷的風子昂,對方當下情況穩定。
小院的客房裡,風子舟正在與風子昂低聲交談,見雲苓前來,兄弟二人皆是神情微微激動。
風子舟面色鄭重地抱拳,沉聲道:「靖王妃,多虧你當日出手救我大哥性命,此恩此情,我風子舟定結草銜環以為報!」
已然轉醒的風子昂見到雲苓,也強撐著要起身對她行禮。
雲苓抬手阻止他,「兩位不必如此客氣,你們是瞎子的結拜兄弟,直喚我名字便可,能在客棧遇上也說們咱們有緣分。」
蕭壁城也道:「雲苓不是那等拘於禮節的人。」
「好!那雲苓妹子若不嫌棄,也同壁城一般喚我們一聲大哥二哥便是。」
風子昂揚起削瘦的臉頰,沖雲苓露出一抹笑容,卻是剛陽堅毅。
「不過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禮定是要行的!」
說完,他也不顧雲苓和蕭壁城的阻攔,硬撐著起身,雙手持起佩劍豎在胸前,向雲苓行了一個北秦獨有的禮節。
「風大哥太客氣了。」
雲苓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他,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風子昂手中那柄劍上,忽地微微一愣。
那柄劍的劍鞘上,歪歪斜斜地刻著一個圓形的印記。
印記內圈是一排大寫的英文字母,中間是一個獸爪模樣的圖案。
看見這個再熟悉不過的標誌,雲苓面色錯愕,只感覺全身的血液突然瘋狂逆留到頭頂,帶來陣陣眩暈感。
「……這柄劍……這柄劍是你從哪兒來的!」
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不等頭腦下達命令,雲苓已經本能地奪過了風子昂手中的佩劍。
她纖細的手指顫抖地落在那個圖案上,猛然間雙眼發紅,呼吸急促起來。
風子昂懵了一下,神色錯愕,「這……這是我小妹的劍,雲苓妹子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蕭壁城第一時間察覺到雲苓的反常,神情微緊,迅速上前扶住她有些站不穩的身軀。
雲苓的性子素來都是鎮定悠然的,蕭壁城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模樣,語氣緊張。
「這柄劍怎麼了?」
雲苓一把抓住蕭壁城,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胳膊中,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不止。
「這是留情的劍!是她的劍!」
她不會認錯的,這是留情的身份標識!
蕭壁城聞言瞳孔驟縮,很快也看見了那個奇怪的圖案。
雲苓曾告訴過他那幾個圖案標誌所蘊含的非凡意義,自然也反應過來了這意味著什麼,面色錯愕。
風子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遲疑地問道:「這柄劍的確是我們離開北秦前,小妹風留情交給我們的,雲苓妹子……莫非你認識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