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余話音落下,便轉身欲走,安北月卻忽然開口道:「上巳節那夜,是你跟斕夕哥哥,躲在荷花池裡吧?」
蘇子餘下意識腳步一頓,呼吸也忍不住急促。
安北月嗤笑道:「讓我猜猜,斕夕哥哥裝瘸對不對?」
蘇子余攥緊了手心,卻並沒有輕易被她嚇唬住,而是繼續朝著外面走去。
安北月大聲道:「你再敢走一步,我現在就去告訴陛下,秦王殿下是裝瘸的,秦王殿下貪生怕死,不願和北楚交戰,便佯裝受傷回京,甚至串謀北楚太子楚雲陽,安排他偷偷進入京城,意圖將十一公主送出,平息戰火。怎麼樣,這個說詞,是不是合情合理?反正斕夕哥哥一直和洛貴妃一脈不合,不是嗎?」
蘇子余倒吸一口氣,北楚進入東周的暗渠,還沒有查出來,楚雲陽和楚雲晴兄妹二人,相繼出現在京城,確實惹得昭文帝十分不悅。
倘若此時傳出這種謠言,就算昭文帝知道是假的,也架不住有人借題發揮,誣陷君穆年。
那麼她該怎麼辦?留下來聽安北月要提出什麼苛刻的要求麼?
不!不行!
蘇子余轉身看向安北月,冷笑道:「看來落霞鎮一役,果然給了你不小的刺激,竟然都開始說胡話了。你想稟報,那就去啊,現在就去,千萬別猶豫,看看陛下信不信你。」
安北月咬了咬牙,怒聲道:「蘇子余,你以為我沒有證據?你沒看見藥王宗的大小姐來了?她素有聖手神醫之名,你覺得她會看不出一個人是真瘸,還是假瘸?上巳節那日我給斕夕哥哥下了藥,他若不是裝瘸,根本不可能逃走。我有十成的把我,他是裝的,蘇子余你要跟我賭一場嗎?反正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就告訴眾人,上巳節當日,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蘇子余無所謂的嗤笑道:「別說跟你賭了,我連跟你說話,都覺得噁心。你想做什麼,大可以去做,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個人,心眼兒小得很,無論你做過什麼,我都會讓你……加倍奉還。」
蘇子余話音落下,便快步離去,完全沒有理會安北月的威脅。
安北月氣得臉色鐵青,沒想到蘇子余竟然這麼沉得住氣,她一直沒有破釜沉舟的出手,是因為顧及著君穆年的安全,欺君之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眼下雪輕寒忽然出現,明顯是一個好機會。她若是能證實秦王是裝瘸,那麼整個秦王府,都得遭殃!
安北月雙拳緊握,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
另外一邊蘇子余快步朝著隱蔽的地方走去,確定沒人了,才喚玄蒼出來,玄蒼沒有多言,扣住蘇子余的手臂,一路帶著她偷偷來到太醫院。
蘇子余此番前去的目的,是去查昭文帝中的毒從何而來,可她心裡卻一直惦記著君穆年的腿。
她口中雖然說不跟安北月賭,可實際上,當她轉身的那一刻,便已經是一場豪賭了,她賭安北月喜歡君穆年,不會讓君穆年涉險。
一直走到太醫院門口的時候,蘇子余才開口道:「玄蒼,剛剛安北月的話你都聽到了麼?」
玄蒼點點頭。
蘇子余繼續道:「你現在立刻回到大殿中,將事情告訴王爺,萬一安北月發瘋,也要讓王爺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