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穆年躺在床榻上假寐,刻意留出了一半的位置,等著蘇子余。
床榻前面豎著一個屏風,遮擋了君穆年的視線,他能聽到蘇子余進進出出的聲音,卻不知道她在忙活什麼。
心中想了想,這蘇子余愛乾淨,想來應該是睡前沐浴吧。
君穆年嘆口氣,耐著性子等著。
屏風外面繼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可是卻沒有水聲,君穆年真是好奇極了,卻又礙於面子,不願意去看。
一直到外面消停了,君穆年才鬆口氣,心想著,這下總應該進來睡覺了吧。
一盞茶過去了,蘇子余沒進來。
一炷香過去了,仍舊沒有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屏風外面傳來了綿長有序的呼吸聲。
君穆年詫異的蹙眉,終究是忍不住了,他站起身繞過屏風,想看看蘇子余到底在幹嘛。
這一看不要緊,險些氣得倒仰過去。
原來蘇子余在外面的地上鋪了一個地鋪,此時此刻,這丫頭已經蒙頭大睡,進入夢鄉了。
若是換做旁人,君穆年早就直接將人拎起來,扔出去了。
可面對睡相酣甜的蘇子余,君穆年竟是感覺毫無辦法。
君穆年嘆口氣,心想著,還是不要吵醒蘇子余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然而他折返回自己的床榻後,卻始終輾轉難眠。
君穆年暗暗在心中罵了一句:「臭丫頭,本王真是中了你的毒了。」
君穆年認命的站起身,走到蘇子余的身邊,啪的一聲,出手點了蘇子余的昏睡穴,本來淺眠的蘇子余,瞬間陷入了沉睡。
君穆年伸手抱起蘇子余繞過屏風,走向床榻,二人相擁而臥。
一直到暖香溫玉抱滿懷之後,君穆年重重鬆口氣,只有緊緊抱著她,才感覺踏實。
此刻昏睡的蘇子余,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羊入虎口」了。
蘇子余心中明白,她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君穆年鬧脾氣,那樣只會讓旁人看了笑話。
所以她選擇迴避,心中想著那君穆年要維護他的王者之尊,要守著自己的面子,就必然不會去主動找她,所以她才故意睡在地上,躲個清靜。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君穆年在「面子」和「她」之間,早已經選了後者。
君穆年環抱著蘇子余,溫柔且無奈的看著她。
關於白玉虎符,是他心中無法磨滅的痛,他既想讓蘇子余問他,關心他。又害怕蘇子余真的開口問,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君穆年低頭親了親蘇子余的額頭,柔聲道:「抱歉,本王不該無故發脾氣,你沒有錯,都是本王的錯。」
蘇子余呼吸綿長,根本聽不到君穆年說什麼,而這種做小伏低的道歉,似乎只有在蘇子余睡著的時候,君穆年才能宣之於口。
心愛的姑娘抱在懷裡,彆扭的秦王殿下,終於能睡著了。
……
蘇子余這邊陷入的沉睡,可苦了另外一邊的君穆岳。
君穆岳還惦記著蘇子余在林子裡灑粉末的事呢,不是說今晚就能看到安北月去偷偷和誰見面了嗎?
可眼下都三更天了,大家都睡了,怎麼蘇子余那邊也沒動靜了呢?
好奇心旺盛的君穆岳在帳篷里來回踱步,守在門口的飛燁見狀開口道:「王爺,要不您先睡吧,明天天亮了還要趕路呢。」
飛焰也開口道:「是啊王爺,先睡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天亮之後,再去問秦王妃?屬下看秦王的營帳早就熄了燭火了,應該是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