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穆岳和韓如風看向君穆年,二人臉上帶著一些無奈的神色。
然而蘇子余此刻正在端詳這幅畫,並沒有注意到眾人的表情。
君穆年開口道:「你先應下陸明的生意,拖著他,這條線不要斷。」
韓如風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回去,他應該還在溫香玉院等消息。」
見韓如風要走,君穆岳也起身道:「七哥,那我也回去了。」
君穆年點點頭,示意君穆岳和韓如風可以告退了。
二人離開之後,君穆年輕輕一用力,便將蘇子余抱在了腿上。
蘇子余剛要掙扎,就聽見君穆年柔聲道:「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期盼的?」
蘇子余疑惑的看向君穆年。
君穆年開口繼續道:「你希望自己娘親是阮菡煙?還是希望她不是阮菡煙?」
蘇子余怔愣的看著君穆年,一時間倒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思忖片刻後,蘇子余開口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君穆年繼續問道:「真相很重要麼?」
蘇子余反問道:「不重要麼?」
君穆年想了想,回應道:「本王覺得,過去的真相不重要,當下更重要。」
蘇子余抿了抿嘴,竟是覺得無力反駁,她明白君穆年的意思,阮家的案子已經過去十五年了,就算現在讓她查出來鐵證可以翻案,又能改變什麼呢?
故人已逝,如何復生?
真相……或許對現實,沒有任何彌補。
蘇子余感覺自己幾乎要被君穆年說動了,可轉而一想,又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蘇子余蹙眉道:「王爺,真相或許對你,對我,對許多人來說都不重要,可對枉死的裴元大人,和堅信阮家的杜小樓來說,難道不重要麼?」
蘇子余靠近君穆年懷中,身體是難得的乖順,語氣也是少見的憂傷,她繼續道:「我們去尋求一個真相,並不是一定要分出一個對錯,只是想讓好人,能有好報,讓壞人能有嚴懲。做人無愧於心,做事無愧於天地。心結不解開,永遠都是結。」
君穆年伸手抱了抱蘇子余,竟是覺得自己的小姑娘,說的十分有理,至少有理到,讓他無法去阻止。
君穆年開口道:「好,本王幫你查,事無巨細,不再有半分隱瞞,但是你要告訴本王,那個慫恿你的人,到底是誰。」
蘇子余想了想開口道:「他說他叫百里千殤,是江南百里世家的嫡子,他的父親曾經與阮菡煙有過婚約,後來不了了之。但是他父親對阮菡煙一直傾慕,也不相信阮家通敵賣國,所以暗中搜集一些線索。他找到我,是因為我是最後一個見到祝凌的人。很可惜,我沒有從祝凌口中聽聞關於阮菡煙的任何消息,只聽他說我長得十分像阮菡煙。」
說起這個,蘇子余指向那副沒有捲起來的畫,開口道:「我確實與我娘很像,可我與這幅畫,一點也不像。」
君穆年沒有看畫,而是伸出手,輕輕捏著蘇子余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
四目相對之下,蘇子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世人都說她好看,可她卻覺得比起君穆年來,差了太多。
難怪他每天都要冷著臉,因為他這溫柔的目光,實在讓人忍不住垂涎。
古有蘭陵王帶面具征戰沙場,今有君穆年冷臉傲視群芳?
蘇子余覺得自己腦海里忽然冒出的這句話,有點好笑,好笑之餘又有一點點竊喜,因為君穆年對著她時,是旁人看不到的溫柔。
君穆年見蘇子余那軟綿綿的眼神,忽然輕笑道:「想親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