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余微微點頭,表現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蘇子余開口道:「我都聽先生的,先生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張大夫重重鬆口氣,笑呵呵道:「好,好好,那你去忙,老夫坐在旁邊,你不用緊張。」
蘇子余咬著嘴唇點點頭,隨後快步回到了君穆年身邊。
君穆年見蘇子余走回來,古井無波的雙眸里,泛起層層漣漪。
向來內斂深沉的秦王殿下,此刻竟是有些掩藏不住情緒。
蘇子余開口道:「秦公子,我替你寬衣。」
蘇子余朝著君穆年伸出手,卻被君穆年攥住了手腕。
他不想讓蘇子余幫他寬衣。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他自己可以忍受,可他如何忍心讓蘇子余看到。
然而君穆年在握住蘇子余手腕的時候,忽然感覺手下攥到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看了看,發現蘇子余的手上,掛著兩顆千音鈴。
果然是他的余兒啊!
君穆年忍不住哽咽道:「余兒……」
一聲余兒險些喚的蘇子余哭出來。
一旁的張大夫疑惑道:「秦公子,您說什麼?」
君穆年回過神,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張大夫,開口道:「魚,我說……午飯想吃魚。」
張大夫眼睛一亮,急忙開口道:「好,好好好,老夫這就去安排,鯽魚豆腐湯可好?還是清蒸鱸魚?」
君穆年敷衍的回道:「都可以。」
張大夫急忙走到門口,開門喊道:「來人啊!」
也就是這麼短暫的幾息時間,蘇子余快速低聲說道:「王爺是我。」
君穆年拉住蘇子余的手,不敢多說廢話,直接開口道:「離開安靖城,快走,別管我。」
蘇子余豈能不管他,蘇子余急忙回道:「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不要灰心!」
君穆年還想再勸一句,可張大夫已經吩咐好飯菜,走回來了。
二人急忙收斂情緒,而蘇子余也開始為君穆年寬衣針灸。
當他身上潔白的裡衣褪去之後,蘇子余才看到他身體上的千瘡百孔。
箭傷、刀傷、燙傷、還有摩擦的血痕和淤青。
他這是受了多少傷啊。
他們是夫妻,蘇子余清楚的記得,君穆年離開的時候,明明是好好的。
這幾個月的時間,他竟是將自己折磨成這般。
蘇子余低著頭,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君穆年的胸口上。
君穆年的心難受極了,這一滴眼淚,仿佛比任何武器的殺傷力都大,燙的他心頭抽痛。
好在張大夫坐在桌子旁看藥方,而蘇子余背對著他,所以張大夫沒有發現蘇子余的失態。
蘇子余連忙調整好情緒,認真的幫君穆年針灸。
伴隨著蘇子余的落針,君穆年感覺自己體內經脈阻塞的地方,漸漸暢通。
他的真氣,開始緩緩運作起來,似乎比那血靈芝的效果都要好。
蘇子余很想將針灸時間,拉的長一點,可張大夫也不是草包,她若是做的過於刻意,難免引起懷疑。
無奈之下,蘇子余只好,按部就班完成針灸。
在她針灸結束之時,莫尋的藥也熬好了。
蘇子余從莫尋手上接過藥,想要餵君穆年喝。
可張大夫卻開口道:「藥碗先放到一旁晾涼吧。這個時辰,太子殿下快回來了,若是撞上太子,免不了要非一番口舌解釋。你們還是先回去,明日我再去接你們,今日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