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低頭看過去,臉色更加難看了,隨手將那張紙扯過來扔了出去,怒聲道:「蘇子余!」
蘇子余連忙近前跪在地上開口道:「臣女在。閱讀」
昭文帝冷聲訓斥:「不要仗著你自己有些小聰明,就在朕面前故弄玄虛,你也說過民以食為天的話,難道不知道這個考題的嚴肅性麼?畫這麼個鬼東西,你什麼意思?朕可以容你不懂,但是不能容你不屑!」
蘇丞相身子一抖,連忙就要起身告罪,可蘇子余卻先一步說道:「回陛下話,臣女沒有半點不屑,反而臣女非常用心的思考這個問題,足足思考了半個時辰。」
昭文帝蹙眉道:「那你思考的結果是什麼?就是這花不花草不草的東西?」昭文帝指著被扔到地上畫,滿臉都是怒容。
畢竟當年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好事,如今舊事重提,依舊讓他這個做皇帝心情沉重,如此嚴肅而悲戚的事情卻被蘇子余當做笑話,讓他這個一國之君如何能不怒。
蘇子余嘆口氣,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逕自站起身,朝著那張被扔出來的圖畫走過去。
陳公公剛想訓斥一聲大膽,就被皇后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皇后想看看這蘇子余到底如何自圓其說。
蘇子余撿起了那副畫,沒有急著開口解釋畫上的內容,而是開口說道:「啟稟陛下,臣女五歲的時候,娘親帶臣女到山上采草藥,偶然得到五個小兔,娘親將五個小兔帶回家中飼養,臣女很喜歡,經常把小兔們從籠子裡放出來嬉戲,結果有一天,五個小兔中莫名丟了兩個,後來發現,是因為臣女沒有把籠子關好,導致小兔丟失,而丟失的小兔上了旁人的飯桌。臣女後悔莫及,想去彌補,想為小兔討個公道,甚至希望時間倒回到前一日,臣女一定會關好籠門。娘親見臣女難過不已哭聲不絕,便開口安撫道……」
說道這裡,蘇子餘聲音有幾分哽咽,不知是不是受到原主的影響,此時此刻,她真的特別想念袁璃。
蘇子余深呼吸一下繼續道:「娘親說,錯了就是錯了,過了就是過了,人可以吸取教訓,卻不能沉浸在前塵往事之中。我應該做的,是照顧好剩下的三個小兔,讓它們快樂的長大,讓它們能自食其力,讓它們可以重回森林,過餘下的日子。做人做事,都要往前看,難過難過,再難終究要過。」
蘇子余拿起畫展示給昭文帝看,開口道:「陛下,盛康十年,臣女尚未出世,現如今臣女雖然已經十五歲了,可對行軍打仗糧草布控,仍舊一無所知。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臣女不能不懂裝懂。過去的事情,臣女也沒辦法扭轉,可臣女這幅畫,卻能讓東周未雨綢繆,讓陛下照顧好剩餘的『三個小兔'。這個植物叫做紅苔,也稱之為番薯。番薯相對於稻米來說,要更容易種植,且產量達,需水量小,旱澇保收,是能救黎民與水火的好東西!陛下若能下旨命人尋找,大量種植,那麼東周,再也不會重演十六年前的悲劇。這……就是臣女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