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繡慌亂的將莊滿昌已經滾出兩步遠的頭顱抱回來,與屍體放在一起,似乎覺得只要拼湊好屍體,莊滿昌就能復活一樣。
她雙手收攏地上的鮮血,試圖把鮮血重新放回莊滿昌的身體中。
她在做著各種無濟於事的努力,整個人仿若瘋魔。
「爹!爹你不要死!爹!爹女兒來救你了,爹啊——」莊錦繡泣不成聲,哭的撕心裂肺!
昭文帝瞥了一眼莊錦繡,並沒有為她的痛苦而動容。
以莊滿昌犯下的惡行,莊家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似乎是看出了昭文帝眼中的殺意,那站在一旁的君穆岩急忙衝出來,跪在昭文帝面前,開口道:「父皇,莊滿昌既然已經伏法了,求父皇放過莊家老少吧。不知者不罪啊!」
昭文帝怒聲道:「你還有臉給旁人求情?你為何會在此處?駱白呢?他不是護送你回京?」
君穆岩聽到這話急忙開口道:「兒臣……兒臣是……」
君穆岩被昭文帝震懾的有些語塞,來時候路上,莊錦繡已經教過他要如何說了,可是他眼下緊張,竟是一瞬間都忘了。
君穆岳真是看到君穆岩就來氣,這傢伙除了告狀之外,似乎就沒有別的本事了。
從來不給自己親哥哥幫忙就算了,還總是蹦出來添亂。
可是君穆岳又不能落井下石。
畢竟君穆岩和君穆年是一母同胞,眼下莊家已經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倘若君穆岩也闖了禍,那君穆年的處境,就更加尷尬了。
君穆岳想了想,上前一步開口道:「父皇,這裡這麼多人,有什麼話,還是回去問吧。」
昭文帝看了一眼君穆岳,心中不免感慨道:「孩子們都會長大的,只是有些孩子越長大越懂事,有些卻越長大,越糊塗。」
昭文帝微微點頭,看向站在一旁噤若寒蟬的左成毅,開口道:「左成毅,莊家的事,交給你去處理,朕要抄家,將莊家所有家產,盡數沒收,交給安國公的後人,阮天吳。」
豎奚微微皺眉,拉著蘇子余的手腕,走到昭文帝面前,開口道:「我不需要,都給我妹妹。」
昭文帝忍不住嘴角抽搐,他這是在說聖旨好嗎?這阮天吳真是一點也沒把他放在眼裡。
昭文帝看了看豎奚,又看了看兩眼紅的跟兔子似的蘇子余,有些無奈道:「給你們兄妹二人,如何處置,你們自行定奪。」
說完莊家的家產,昭文帝又要說莊家眾人。
欺君之罪,假傳聖旨,怎麼看都應該滿門抄斬了。
跪在血泊中的莊錦繡回過神來,急忙哭喊道:「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啊!我爹爹他……爹爹他確實該死,可姑姑為陛下誕下兩個皇子,而且此刻姑姑還有孕在身,實在受不得刺激,陛下開恩。」
蘇子余轉頭看向莊錦繡,她纖細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跪在她父親的屍體旁邊。
雙腿下面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裙擺,她卻沒有半分畏懼。
她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臉色慘白,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骨節發白。
她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控制,去隱忍。
莊錦繡趴跪在鮮血中,低頭開口道:「陛下……陛下明鑑,爹爹所犯惡行,罄竹難書,死有餘辜。民女不敢求陛下贖罪。只求陛下看在姑姑和兩位王爺的面子上,放過我們莊家老少。我會率領莊家眾人,交出所有財產,荊釵布裙離開莊家,絕對不帶走一顆米糧,半枚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