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余無奈的嘆口氣道:「王爺放心,我不是來施恩的,我是來報恩的。閱讀當年若沒有王爺相助,我表哥也不會留下一條性命,阮家也不會留下最後的血脈。」
安親王微微一愣,隨後嘆口氣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
蘇子余看了一眼君穆岳,君穆岳心領神會,上前將安親王扶著坐在了桌子旁邊。
蘇子餘一邊給安親王診脈,一邊開口道:「我和王爺,還有表哥,我們進入了安親王的夢境,在裡面確實看到了很多當年往事,不過也有許多疑惑。夢境在安親王抱著我表哥離開金陵城之後,就戛然而止了。有些問題,希望王爺您能告知一二。」
安親王嘆口氣道:「本王將年年送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安置在一個農戶家裡,給了他們一些銀兩,然後就隨陛下回京了。後面的事情,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不過有一件事,本王一定要告訴你。」
蘇子余開口說道:「王爺請講。」
安親王說道:「阮家大火之後,陛下驚怒交加,他痛苦於無法救阮庭君一家,也憤怒於阮庭君竟然如此決絕,臨死都不願見他一面。可從頭到尾,陛下都沒有要殺阮庭君的心思。後來本王去阮家查看,僥倖救了年年,陛下也是知道的。他沒有理會本王,任由本王將人送出金陵城。之後的十幾年,陛下曾經六次派人來江南找年年,可惜都一無所獲。」
聽到安親王這番話,一旁的君穆岳忍不住鬆口氣。
君穆岳開口道:「七嫂,你聽到了麼,父皇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蘇子余聽到這裡,微微嘆口氣,然後繼續問道:「那安親王當年進入阮家,可有看到……看到我外祖他們的屍體?他們生前可有被用刑?」
安親王開口道:「阮家一片焦土,看是看到了,可根本看不出什麼模樣了。連身份都無法區分,更別提他們屍體上有沒有傷痕了。」
蘇子余想了想,開口問道:「那你們可有清點屍體的數量?當年阮家,除了我娘和表哥之外,可還有旁人逃走?」
安親王搖頭道:「不曾清點。陛下因為此事大病了一場,我哪裡還有心思去清點屍體,只吩咐裴元將屍體厚葬。當日陛下下令封鎖城門之後,本王可以確保,沒有任何人離開。至於你娘親的逃脫,多半是在封城之前。」
說到這裡,安親王看向了蘇丞相。
蘇丞相嘆口氣道:「你娘也沒有跟我說過多細節,只說她本來逃往漠北,但是中途得知阮家滿門覆沒,便當即改道去了京城,想要討個說法。再然後……她就嫁入了丞相府。」
後面的情況,蘇丞相不說,蘇子余也知道了。
她娘親與世無爭,安居一隅,甚至連自己的院子都很少離開。
心死了,人活著,也如同行屍走肉。
蘇子余收回給安親王診脈的手,開口道:「我開兩個方子,一個手臂外敷,一個內服。既可以解安親王的陳年舊毒,也可以治療你眼下的內傷。不過安親王切記,千萬不要再大動肝火了,您畢竟已經不年輕了。」
安親王沒想道,蘇子余竟然願意給他解毒,畢竟安北月對蘇子余做了那麼多惡事,他早就不覺得,和秦王府還能有機會修好了。
蘇子余見安親王表情怔忪,想了想又開口道:「王爺,您不只有安北月一個女兒,您還有個體弱多病,但是心地純善的兒子,您也該為安世子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