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脆響,寒書拍案而起,怒聲道:「少跟我兜圈子,什麼叫『他說他叫』?沒有人可以在夢貘一族面前說謊,告訴我,他是誰?!」
柳如言撇撇嘴,低著頭小小聲嘟囔著:「師父啊,您知道沒有人可以在徒兒面前說謊,那您也應該知道,讓夢貘一族回答問題,是要有交易的。要不……要不師父讓我回到您門下,我……我就告訴師父……他……他是誰。」
柳如言越說越小聲,說到後面,已經沒有底氣抬頭看向寒書了。
寒書見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嘆口氣道:「我可以讓你回千山島……」
柳如言猛地抬起頭,正要高興呢,寒書又繼續道:「可我永遠不會再做你的師父。你自己犯下的錯,你心裡應該清楚,根本無法挽回。」
柳如言眼眶一紅,隨後趴跪在地上,給寒書磕了個頭,開口道:「只要能留在師父身邊,徒兒什麼都願意做。」
寒書皺眉道:「不許再叫我師父。」
柳如言委屈巴巴的問道:「那……那徒兒叫您什麼?」
寒書冷聲道:「叫前輩。」
柳如言如善從流的點頭道:「多謝前輩收留。」
寒書繼續問道:「現在你告訴我,來找你的人,究竟是誰。」
柳如言看向寒書,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
寒書微微一愣,臉上帶著幾分錯愕,隨後開口問道:「他的目的是什麼?殺了昭文帝,為阮家報仇?」
柳如言搖頭道:「前輩恕罪,這晚輩真的不清楚,人心難測啊。不過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都跟咱們無關啊。師父,呃……前輩,前輩忘了麼,咱們千山島的規矩,就是避開世間一切紛爭。他們狗咬狗,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啊?前輩,咱們走吧,現在就回千山島可好?」
寒書抿唇不答。
因為他知道,柳如言說的對,他不能介入人世間的紛爭,他幫了蘇子余幾次,已經是僭越了。
可蘇子余跟他有一段師徒的緣分,倒也能讓他自圓其說。
倘若他連阮家的閒事都要管,那只怕真的要違背誓言,遭天譴了。
寒書看向柳如言,伸出手道:「日精烏頭拿來。」
柳如言想也沒想,當即將日精烏頭交給了寒書。
寒書拿著日精烏頭,看向柳如言,開口道:「老老實實在這呆著,等我辦完了正事,自然會帶你回千山島。」
柳如言焦急道:「前輩還要去找芥子玉麼?」
寒書轉頭看向柳如言,語氣森森的說道:「看你的樣子,你已經知道芥子玉的下落了?」
柳如言呼吸一緊,下意識低下頭。
寒書冷漠的說道:「不要讓我知道,你從中作梗。否則我能廢你一半的武功,就能廢你另外一半。」
話音落下,寒書就轉身離去了。
一直到寒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柳眠閣,柳如言才覺得周圍的空氣,沒有那麼寒冷而稀薄了。
他站在窗前眺望著寒書遠離的背影,深深嘆口氣,兩眼冒星光的開口感慨道:「唉!師傅還是那麼好看,生氣也好看,罵人也好看,就連威脅人,都那麼好看……唉!」
——
莊家。
君穆崇殺了安北月之後,就折返回莊家。
眼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昏迷不醒的安親王,和受了重傷的君穆嵐身上,倒是沒有人注意到,這位四王爺剛剛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