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動筷子,這大堂之中,已經寒風呼嘯,冷的讓人打顫了,若是此時再喝一碗冷水,只怕整個人都要抖成篩子了。
眼下只盼望秦王有什麼要求快些提出來,眾人能快些解脫。
工部尚書開口道:「王爺,有話好好說,其實關於軍餉的問題,真的不是胡尚書故意刁難,莊賢妃再度懷孕,陛下老來得子,甚為喜悅,所以下旨為莊賢妃修建一座江南園林,這戶部的銀子確實已經分撥到我們工部了,實在是囊中羞澀啊。」
蘇子余冷笑一聲,這工部尚書,分明就是在指著君穆年的鼻子罵他不孝,怎麼可以跟自己母妃搶銀子呢?
蘇子余開口道:「工部尚書,今日是本王妃的壽誕,王爺說過了,這是家宴,既然是家宴,就不談公事,諸位請用膳吧,不必客氣,今日這四道菜,要多少,有多少。」
換言之,今晚的西北風,一定讓你們喝個飽!
工部尚書臉色訕訕的閉上了嘴,其他人也不敢在開口辯駁,只希望這場宴會能儘早結束。
然而他們顯然是想的太美了。
今晚的宴會,一沒有歌舞,二沒有曲樂,眾人就這麼幹坐著。
蘇子余始終面帶淺笑,偶爾和君穆年耳語幾句。
君穆年則拉著蘇子余的手,饒有興致的擺弄著,時不時的輕笑一聲,似乎對蘇子余說的話很感興趣。
其他人則是焦灼的坐在原地,一坐便是將近兩個時辰。
他們來到時候是酉時初,眼下都已經戌時末了,眾人都凍得不輕,有些人已經開始打起了噴嚏。
戶部尚書胡俊峰看著自己七歲的小兒子凍得哇哇哭,忍不住怒聲道:「秦王妃,你到底要如何?有話不妨直說!」
蘇子余歪頭淺笑道:「不如何,只是款待諸位啊!」
嚴崇仁也怒聲道:「秦王妃這是要關我們一輩子麼?」
蘇子余輕笑道:「這話怎麼說的?前來赴宴,當然要宴席結束再走啊。王爺都沒走,你們先走了,不合適吧?」
嚴崇仁追問道:「那宴席何時結束?」
蘇子余站起身,走到嚴崇仁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開口笑道:「嚴大人放心,天亮之前,一定結束,不會耽誤諸位上朝的。」
天亮之前?那不是還有三個時辰?
眼下別說三個時辰了,只怕是一盞茶眾人都要受不住了,面前那一碗「門泊東吳萬里船」早就結成冰了!
「哇!」一聲孩子的啼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原來是胡俊峰的小兒子哭了。
胡夫人心疼的抱住孩子,急忙開口道:「秦王妃這宴席,咱們實在是吃不起!」
這話就已經是滿含怨懟了!
蘇子余當即收斂笑容,冷聲道:「吃不起也得吃,咽不下也得咽!憑什麼戍邊的百萬將士可以喝風飲雪幾個月,你們卻不能吃下這三菜一湯?我還就不信了,今日這頓飯,能吃死你們?!」
胡夫人梗著脖子反駁道:「秦王妃,您和王爺有氣,朝著大人來便是,大人受得住,這孩子如何受得住啊!」
蘇子余冷笑道:「好一個護子情深啊,難道這天下間只有你胡夫人一個人是會生孩子,只有你一個人是做母親的嗎?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常年累月征戰在外,為的不過是一些散碎銀兩能讓妻兒吃飽穿暖,如今你們一個個養尊處優,卻要剋扣他們那一點微薄的軍餉,你們可曾想過,他們的孩子能不能受得住無米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