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弦看著一旁的夏瀅歡,忍不住就是露出一個諷刺地笑容,張姨娘也是一臉的得意。夏瀅歡撇過臉不去看她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但是心裡卻還是格外難受。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心愛的人要娶的人不是自己,她依舊覺得難以接受。
夏瀅歡強行忍著心裡的難受,看著夏雨弦迎向傳旨公公,若不是怕現在離開落下個不敬聖上的罪名,她真想逃得遠遠的,逃到誰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傳旨公公瞥了一眼快步過來跪在他腳邊的夏雨弦,冷冷說道:「二小姐不用如此焦急,這聖旨不是賜給你的,你自己也沒有那個資格接旨。」
夏雨弦聽見這話一愣,什麼叫不是給她的?這聖旨不就是來賜婚的嗎?她早就知道東方玄要娶的人是她,這聖旨不是給她的還能給誰?
傳旨公公卻沒理她,對著遠處的夏瀅歡朗聲道:「夏府大小姐夏瀅歡,速速過來接旨吧。」
夏瀅歡也是愣住,讓她去接旨?她心中有些疑惑,但並沒有說什麼,遲疑了一下之後站起身。
見傳旨公公沒有說什麼,夏瀅歡才快速走到他身邊跪下接旨,便聽見他展開捲軸宣讀詔命:「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爾夏國候嫡女夏瀅歡賢淑脫俗、恪其本分。今皇三子東方玄恰逢婚娶成家之年,當擇淑慧之人而配。值夏國候府大小姐夏瀅歡待字閨中,且為陌染國瑾和長公主,與皇三子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人之美,特將汝許配與皇三子東方玄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安排操辦,朕斟酌時日,上問星官,最終擇良辰吉日,皇三子與瑾和長公主定於六月六日完婚。欽此。」
夏瀅歡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聖旨中寫的的確是她的名字,她接過聖旨的時候依舊有些茫然,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手中握著的明黃捲軸是真實的,夏瀅歡暗暗握緊拳頭,指甲刺到手心有些微微的疼痛。這些都不是夢,都是真實的,夏瀅歡回過神,趕緊謝恩,然後拿著聖旨站在一旁。
院中的人也都是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都知道夏雨弦嫁給東方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怎麼會聖旨賜的人突然變了?
夏雨弦的臉瞬間就黑了,她瞪著夏瀅歡,滿臉的不敢相信,卻又說不出一句話,聖旨以下,她又能夠說些什麼呢?
張姨娘最先回過神,她看見夏雨弦略微失落的樣子,狠狠地瞪了夏瀅歡一眼,走到傳旨公公身邊,從衣袖中掏出一小包銀兩不動聲色地塞進傳他的手中,低聲問道:「公公,這聖旨當真是皇上寫下的?怎麼會下旨讓三皇子娶夏瀅歡呢?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傳旨公公斜著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你這是什麼話?聖上親自下的旨還能有假不成?聖上的意思也是你能揣測的?夏夫人,你也聽見了,聖旨上怎麼寫,咱家就怎麼念,不可能有半分差錯。夏夫人還請記著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莫要給有心人聽去了,平白讓自己背上罪名,」他顛了顛手中的錦囊,感覺分量不輕,怒意微減,「夏夫人這一次咱家就當沒聽見,可要記著莫再失言了,不然咱家也幫不了你了。六月六便要出嫁,瑾和長公主可要做好準備。」
傳旨公公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著夏瀅歡說的,也更加確定了嫁給東方玄的人是夏瀅歡這件事,張姨娘知道自己失言,她再次瞪了夏瀅歡一眼,若不是夏瀅歡她怎麼會失了分寸,她看著傳旨公公臉上帶了一抹訕訕的笑意,又取出一個小包塞到公公手裡:「一切都要多謝公公幫襯了。」
傳旨公公又收下一個錦囊,臉色明顯好得多,銀兩這種東西,誰會不喜歡呢?他笑對張姨娘道:「夏夫人還放心,咱家自然會多幫著的,瑾和長公主若是有什麼需要,也儘管開口,禮部和欽天監已經在為長公主和三皇子的大婚做準備了。」
「多謝公公關心了。」夏瀅歡應道,她已經回過神了,她看起來很平靜,但心中已經風起雲湧了,這一出大起大落,著實讓她有些承受不來。
大婚,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詞啊?夏瀅歡捏著手中的明黃聖旨,心裡湧上些許暖意,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皇上給東方玄選擇的妻子突然變了,但她想這件事情應該和東方玄脫不了干係,原來他對她都是認真的,他說了不會娶別人的,既便是降下了聖旨東方玄也不會放棄她娶別人。夏瀅歡心中被溫暖填滿的同時又隱隱有些擔心,他竟然會為了她去讓皇上修改聖旨嗎?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和代價?
夏瀅歡突然有些想見東方玄了,即便上次見面才相隔不久,她突然發現自己格外想見他。她不知道東方玄現在怎麼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皇帝改了主意但是夏瀅歡突然明白了,東方玄在她心裡,比她想得還有重要的多。
傳旨公公來得快走得也快,通知完該傳達的旨意之後,又叮囑了夏瀅歡幾句大婚的注意事項之後就很快離開了。夏瀅歡站在原地目送他出門,夏雨弦自然也聽清楚了傳旨公公走之前和夏瀅歡叮囑的那一通大婚禮節之類的話,一口一個大婚,一口一個瑾和長公主,一口一個天作之合,硬生生將她心中最後一絲幻想都全部擊碎。
她看著夏瀅歡,盯著她手上的那捲賜婚的聖旨,眼睛瞪得很大,卻老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明黃色是這般的刺眼。
即便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她卻依舊不能甘心,她看著夏瀅歡,眼中蘊含著滔天的恨意,她咬牙想到,憑什麼一切好的東西都是夏瀅歡的?憑什麼自己看中什麼夏瀅歡都要和自己搶?她到底有哪一點兒強過自己?除了一個嫡女的身份,她能拿什麼和自己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