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比於東方玄現在的痛苦來說,夏瀅歡現在承受的才是真正的痛苦,無論是在心理上面,還是在身體上面,夏瀅歡現在都是無比的痛苦。
但是這種痛苦也告訴了夏瀅歡,自己是真正的即將要成為一個孩子的母親,這讓夏瀅歡又是惶恐又是覺得高興,就算是知道生產格外的痛苦,她現在也是覺得自己能夠容受這樣的痛苦,能夠為了成為一個母親付出這些東西。
只不過這種痛苦超出了夏瀅歡的預料,一開始夏瀅歡還能夠清楚穩婆和燕十三在自己耳邊說什麼,甚至在燕十三說讓自己喝些湯藥補充體力的時候,還能夠有功夫吃下那些東西,但是到了後來。
夏瀅歡便是再沒有心思了,別說是喝些湯藥了,就是來了穩婆和燕十三說的話,夏瀅歡也是覺得而有些模糊了,仿佛自己和她們隔了一層,明明能夠聽到她們在說話,卻是無論如何都是聽不懂、聽不清她們說的是什麼。
夏瀅歡現在腦海之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就是在穩婆說的話還能夠傳到自己耳中的時候,那麼一聲聲的「用力」,夏瀅歡現在也是在很努力的「用力」,告訴自己一定是要「用力」。
只有這樣,才能夠將自己的孩子來到人世,即便是覺得已經筋疲力盡,夏瀅歡想到這一點,又是覺得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點兒力氣,就算是有著這麼一點兒力氣,對於夏瀅歡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只要自己還有一點兒力氣,就是能夠讓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一分,能夠讓他距離人世更近一分。
夏瀅歡已經是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和念頭,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一定要將自己的孩子生下來,一定,一定是要讓這個孩子來到人世。
夏瀅歡自己也是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意識都是有些模糊了,她只記得要用力將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情已經都是沒有什麼知覺了,時間變得很漫長,讓夏瀅歡已經是沒有什麼心思去想別的東西。
在這樣漫長的時間之中,需要夏瀅歡用很大的力氣,將這個孩子生出來,夏瀅歡已經是筋疲力盡,但是要生出孩子的信念讓夏瀅歡始終還有著一分力氣,夏瀅歡也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的耳中似乎聽到了一聲格外稚嫩的啼哭。
雖然稚嫩,但是格外響亮,夏瀅歡聽到這個哭聲時候也是覺得鬆了一口氣,孩子,終於是生出來了,她本來就是沒有什麼力氣了,僅僅是靠著一分信念支撐著自己,現在鬆了一口氣,意識自然就是模糊了幾分,眼看著就是要昏過去了。
突然又是聽到穩婆和燕十三說些什麼,格外大聲的讓自己不要睡過去,夏瀅歡的眼睛都是閉上了,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眉眼滑下,夏瀅歡有些無力想要睜開眼睛,不過只是眯成了一條縫,已經是沒有多餘了力氣睜開眼睛了。
而且不過是眯出了一條縫,已經有汗水順著縫沁進了眼睛之中,格外的刺痛,讓夏瀅歡不得不緊緊閉上了眼睛,如果是平時,夏瀅歡定然是要抬手去揉一揉不適的眼睛,但是現在,夏瀅歡不要說是抬手揉一揉眼睛了,就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是沒有了。
但是夏瀅歡在眼睛閉上之間,似乎模模糊糊看見了燕十三的口型在說著些什麼,她努力集中了幾分精神,想要聽清楚燕十三和穩婆再說什麼,卻覺得越是想要集中精神,自己就是越難集中,她已經是累到了極點,極為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東方玄站在外面,他的心中也是無比的急躁,無比的關心夏瀅歡到底怎麼樣,但是卻是又什麼都是不知道,什麼都是幫不上。
東方玄第一次有了一種如此無能為力的感覺,這個孩子明明是有著他的一部分,明明是以後要叫自己父親的,可是自己卻是對於他的降生,沒有絲毫的辦法。
東方玄站在屋外,他只能夠聽著屋子裡面的動靜,和偶爾出來換一次熱水或者是熬個藥湯的燕十三問幾句,但是漸漸的燕十三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漸漸的,就是綠葉也不怎麼出來了,那扇門,便是很久都沒有打開了。
這讓東方玄更加的著急了,如果是別的什麼事情,東方玄定然已經是直接沖了進去詢問到底結果如何了,但是現在東方玄知道,自己不能夠那樣做,也是絕對不能夠那樣做。
不知道絲毫消息,這便是讓東方玄更加著急,東方玄在屋子外面急的來回走動,但是又不敢發出什麼聲音,生怕是驚擾了屋中的人,便是輕手輕腳的在屋外走來走去。
東方玄不敢走遠,但是讓他站著不對,實在是太過讓人心急,他便是左右走對,最多不敢超過屋子三丈,生怕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來不及。
東方玄走著,突然是察覺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了自己額間,冰涼,卻又格外輕柔,東方玄本來以為是下雨,但是雨點哪裡有這般輕柔?
他抬手摸了摸額頭上,察覺到了些許水漬,東方玄抬頭看了看,在屋子透出的不太明白的燭光之中,東方玄看到了一片一片潔白慢慢從天空之上落了下來。
像是柳絮那般的潔白,帶著些許冰冷的輕柔的落了下來,緩緩的隨風飄到東方玄的身邊,東方玄忍不住是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他的急躁似乎被這柳絮一般的雪花撫平了幾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不知道是什麼寓意,就是恰好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原文在六#9@書/吧看!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東方玄聽到了屋子之中傳來了一個啼哭,有些模糊,但是穿過了屋子的阻擋,穿過了竇然落下的雪花,就這樣直接的傳入了東方玄的耳中。
而對於東方玄來說,這一聲頗為稚嫩又有些刺耳的啼哭,這樣突兀的響起再一片雪花之中,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好聽的歌聲,而這些雪花,恰似在伴舞一般,款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