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夜對於現在的局勢有些無法捉摸了,或許他計劃了那麼多都是無用功,他才是那個真正被放棄的人,他原先以為皇上一定不會再相信東方玄,結果現在呢?東方玄這個太子還是做得好好的。
他原本是以為皇上讓東方止回來只是因為戰事,等到戰事結束,即便皇上不說,東方止的性子,在京城也是待不下去的,但是沒有想到,皇上卻是將京城巡防的任務交給了東方止,讓東方止成為了皇子之中唯一一個有兵權的人。
雖然說京城巡防的這些兵力少的可憐,也就和一些王侯的府兵差不多的數量,但是經過了東方止的帶領之下,這些士兵現在對於東方止是言聽計從,格外尊敬,別說是府兵,恐怕就是上了戰場,這些士兵也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
東方止雖然一直安分守己,似乎沒有什麼對於皇位有爭奪的意思,但是在朝堂之上,東方止的名字卻是變得越來越響了,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這位六皇子的才幹。
東方夜心中突然是產生了一種自己無法再和東方玄爭下去的想法,皇上已經是明著支持東方玄了,將這個國事都交給了東方玄,而朝臣們知道東方玄現在處理這些國事,自然也是要安分守己一些,不敢再弄出什麼亂子,現在的朝堂在東方玄的管理之下倒是變得更加好了幾分。
京城之中的百姓對於這位太子殿下也是稱讚有加,而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要怎麼和一個皇上支持,百姓也支持的太子相爭呢?
東方夜心中突然是有了幾分無力之感,或許自己就現在這個樣子才是最好的,什麼都不用去爭奪了,他怎麼可能爭得過東方玄呢?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東方夜有些自嘲地想到,拿著酒壺又是灌了一口,仰頭笑了幾聲,還尚在喉嚨之中到底酒因為笑聲沒有完全咽下去,東方夜這樣笑著,不由是被嗆到,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但是他卻是沒有在意,咳嗽完了抹了一把溢出唇邊的酒,又是笑了幾聲。
「你不要再喝了,」夏雨弦走進來就是看見東方夜拿著酒壺在大笑,皺眉開口說道,「你喝了多少?笑夠了沒有?有什麼好笑的?」
「笑夠了?」東方夜抬眼看了看夏雨弦,又是冷冷笑了一聲,他站了起來,走路有些搖晃,但卻沒有絲毫停頓,還是踉踉蹌蹌地走到夏雨弦身前,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支在夏雨弦身後的牆上,低下頭看著夏雨弦說道,「多好笑啊?你怎麼不笑呢?」
「你看,多好笑?我廢了那麼多功夫,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我還是這個四皇子,這個狗屁四皇子,現在誰還能夠記得大瀝還有這麼一個四皇子?口口聲聲都是六皇子殿下,太子殿下,說的可真是勤快。」
東方夜笑了兩聲,鬆開了手,打算再喝一口酒,但是仰頭往嘴裡灌的時候發現酒壺已經空了,沒有倒出來一滴,東方夜頓時怒起,將酒壺狠狠地扔在地上。
白玉酒壺摔在地上便是碎成了一地,東方夜還覺得沒有過癮,又是抬起腿,狠狠地對著那地上的碎玉踩了下去,將每一片碎玉都是踩得粉碎,還在已經被他踩成粉末的殘渣上面狠狠跺了幾腳,一邊還看著夏雨弦說道:「你也覺得好笑對吧?那就笑出來啊,你怎麼不笑呢?」
「你不是也來看我笑話的嗎?」東方夜似乎覺得也沒有什麼意思,放棄地上那堆被自己踩碎的殘渣,又是步伐不穩地走了幾步,擦過夏雨弦的肩膀走回了椅子上面坐下。
夏雨弦原本在看見東方夜突然走了過來的時候,心中湧出了幾分害怕,有一種立刻離開的想法,東方夜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她以前拒絕東方夜的話的時候就是被東方夜狠狠教訓了一頓,現在即便東方夜喝醉了,夏雨弦說出了這樣的話,還是有些害怕。
但是沒有想到東方夜走過來只說了這些話,東方夜摔酒壺的時候同樣也是讓夏雨弦有些被嚇住了,知道東方夜停下了,擦著自己身邊走過,夏雨弦都是有些沒有回過神。
東方夜坐回了椅子上,雙手支著額頭抵在桌上,他的頭是低垂著,手掌擋住了大半張臉,東方夜許久都是沒有說話,就如同事支在桌上睡著了一般,夏雨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心中知道,東方夜現在定然是不會睡著的。
現在東方玄和東方止雖然已經在朝局上面占了上風,但這並不代表東方夜就是輸了,夏雨弦心中不關心這些事情,卻是知道自己和東方夜算是一體的,東方夜輸了,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現在東方夜還沒有輸,他還是大瀝的四皇子,還有一爭之力,怎麼能夠就這樣放棄呢?難道說東方夜就甘願做一個無用的四皇子這樣下去一輩子嗎?以後要聽從東方玄的指令,說不定還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就算是東方夜甘心,夏雨弦也是不甘心的,她怎麼甘心以後要對著夏瀅歡卑躬屈膝,還要尊稱夏瀅歡為皇后娘娘?這怎麼可能?要她夏雨弦這樣做,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好。
夏雨弦想到東方夜剛剛的話,她並沒有想要嘲笑東方夜,她終於是回過了神,緩緩走到了東方夜的身邊,開口說道:「你就甘心這樣放棄?在東方玄的足下俯首稱臣?」
夏雨弦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諷刺,不像是在激勵一個人,反而像是打心底里在看不起現在的東方夜。如果夏瀅歡在這裡,就會發現,現在夏雨弦說話的調子是和她說話一樣的。
「如若你甘心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倒是才發現你從昔日那個東方夜變成了一個連和他們爭都不敢的孬種!」夏雨弦狠狠說了一句,瞥了東方夜一眼,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有沒有聽進去,夏雨弦都是不再停留,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