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醫治太后

  太后宮中,氣氛非常凝重。

  太后虛弱地靠在床頭,手腕下墊著一方錦帕,一名花白鬍子的老大夫正在凝神診脈,旁邊圍了一圈太監宮女,個個屏氣凝神盯著不放,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打擾到大夫下診斷。

  最近因為太后的病日益嚴重,且陌染國各地的有名氣的大夫都已被徵召入宮,天天繞著太后轉,藥方換了好幾種,卻仍然一籌莫展。皇帝因為這情況情緒格外暴躁,前兩日發了幾次脾氣,杖責了一堆伺候的人,所以現下,每個人都提心弔膽,更有人每日暗中祈禱,盼天上神仙睜眼,讓太后順利痊癒。

  太后蒼老的臉因為重病而黯淡無光,她疲憊地睜眼看了一下大夫,又很快閉上了眼,好像這睜眼閉眼的功夫也耗盡了她的力氣。

  「太后到底怎麼樣?」陌染國皇帝坐在床沿,握著太后的另一隻手,憂心忡忡地問道。

  老大夫收回手,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沉思片刻,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皇帝勉強按捺下焦躁的情緒,溫聲道:「但說無妨。太后的病也不是一日兩日,只要你們盡心盡力,朕不會怪罪你們。」他頓了頓,接道:「與昨日相比,可有進益?」

  老大夫與殿中其他同僚低聲商議了一番,拱手回道:「皇上容稟,草民等無能,只能暫時以藥維持太后目前的身體狀況,只是想進一步…草民等卻是毫無辦法。」

  一眾大夫們齊聲請罪:「草民無能,望陛下贖罪。」

  太后輕聲道:「皇兒,向來生死有命。哀家年事已高,不管什麼時候去見先皇,哀家都毫無遺憾。我皇兒是個好皇帝,將陌染國治理得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哀家見了先皇,必定將這些都告訴先皇,想必先皇也是倍感欣慰的。」言語中為大夫求情的意思很明顯。

  皇帝嘆了口氣,揮揮手讓大夫們下去熬藥。

  他安慰太后:「母后,東方玄身邊有一個醫女,據說醫術非凡,朕已是命她今日進宮為您診治。國內的大夫不頂用,或許大瀝國的醫術有不同之處,能治好母后您的病。」

  「好,好。」太后反手拍拍皇帝手背,她一口氣說了不少話,此時就重新閉上了眼睛養神。

  這時,大太監腳步無聲地自殿門外進來,低聲道大瀝朝三皇子東方玄攜醫女夏瀅歡求見。

  皇帝馬上宣兩人進殿。

  東方玄與夏瀅歡二人行禮後,皇帝迫不及待地道:「夏姑娘,你快來看看太后。」

  「是,皇上。」夏瀅歡盈盈施禮,動作落落大方,絲毫沒有一般人進宮後的窘迫和不自在。

  太后年老成精,看過的人和經歷過的事不計其數,此時見夏瀅歡行事有度,不禁暗自點頭,贊道:「這姑娘長得好,哀家一見就喜歡。來,到哀家身邊來。」她招招手,示意夏瀅歡上前。

  夏瀅歡跨前幾步,坐在床前的小圓凳上,輕聲道:「請太后伸手,讓民女診脈。」

  太后依言抬手,夏瀅歡覆手上去,仔細地按照太后的脈象搜索陳公給的醫書上的各種症狀。

  良久,她放開太后的手,心裡已有了定論。

  「情況如何?」皇帝急切問道。太后的病一直不見好,他的心就日夜懸著,深怕哪一日突然就接到噩耗。現如今,這個來自鄰國的夏瀅歡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夏瀅歡與東方玄互看了一眼。

  看到對方眼裡滿滿的關切後,夏瀅歡眨眨眼,背對著眾人悄悄扮了個鬼臉。

  東方玄頓時好氣又好笑。

  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旁人都緊張得無暇他顧,也就她了,似乎永遠都無所畏懼,冷靜睿智。

  這個在他面前似乎格外古靈精怪的姑娘,認識的時日越久,就越讓他沉迷。她與眾不同的地方,譬如不論在何時何地都不卑不亢的性格,都讓他心生驚艷和喜歡。

  夏瀅歡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脆生生道:「皇上,太后的病,民女曾經在師傅所著的醫書中見過,我大瀝有一味奇藥,恰恰針對這種病,只要服下三日就有奇效。」

  皇帝大喜:「果真如此?」

  夏瀅歡自信地點點頭。醫者仁心,她怎麼會輕易給患者及患者家屬無望的奢望?只有有把握的事情,她才會說出口,不然的話,她自然會換一種說法,而不是剛才那種篤定的態度了。

  她敢說,自然敢做,且能做到!

  皇帝將太后的事全權交給了夏瀅歡,宮女們飛快地將偏殿收拾好以備夏瀅歡這幾日在宮中休息,太后特意吩咐從她的私庫里拿點年輕姑娘家喜歡的各色裝飾擺放在房裡。

  太后宮中的凝重氣氛一掃而空,每個人的腳步都輕快起來。

  希望,總是讓人心生愉悅,讓人期待明天會更好。

  夏瀅歡就這樣在宮中住了下來。

  她每日過問太后的飲食,列出詳細的適合太后吃的藥膳以及禁忌食物的單子交給御膳房,用帶來的草藥親自給太后熬藥,日夜陪伴在太后身邊。

  她每天大清早就起床,直忙到深夜才回房。下午還回去御花園摘一捧正當時的鮮花,插在瓶子裡擺出美妙的形狀,捧到太后病床前圖她一笑,藉以舒緩老人家久病在床的焦躁。

  這一招非常管用,鮮艷欲滴的花朵散發著清香,總會讓太后喜笑顏開,備受病魔折磨的心靈也好像得到了解放,渾身都輕鬆了起來。

  對症下藥的結果就是太后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好轉,幾日後她就能站起來被宮女扶著走兩步,臉色一日日的開始紅潤,陌染國的大夫們驚呼此藥果有奇效,太后的病馬上就要痊癒了!

  皇帝非常高興,他日日招東方玄在身邊以示重視。

  東方玄趁此良機道:「皇上,我此行是專門為你我兩國的貿易而來,今太后即將痊癒,我國誠意想必皇上已是知曉,不知這事情,皇上怎麼看?」

  皇上乾脆利落地答應道:「我看此事不錯,我陌染國與大瀝朝的情誼更比金堅,兩國之間的貿易更有利於百姓,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