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鐲子的價值定然是比不上東方玄送的那麼一套茶具,但是收禮對於縣令來說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情,但是送禮可就是比割肉還要難上幾番了,縣令想了半天,還是捨不得開口將這鐲子拱手讓給東方玄。
縣令頓了頓才開口說道:「方少爺,方少爺?你莫非是對這個鐲子有興趣?這可真是不好意思,這鐲子是我……」縣令剛想要編出一個定情信物、亡妻遺物、女兒嫁妝之類的謊話將這個事情搪塞過去,就看見東方玄直接離開了這裡,似乎對這個鐲子沒有一點兒興趣,剛剛只是在走神而已。
縣令心中也是稍事送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剛剛沒有說話出口的謊話,頗為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又是跟到東方玄的身後去了。
東方玄也是知道縣令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不動聲色地給後面的褚副將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可以下手了,雖然東方玄很想現在就將這些寶物全部收押了充交國庫,但是理智告訴東方玄這樣並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裡的事情全部匯報給皇上,並且嚴懲此事。
這樣也姑且可能警告一下其他貪污剝削的官員收斂一些吧?也算的上是在殺雞儆猴了吧?東方玄假裝欣賞著這些寶物,但是心思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放在這些寶物上面,一直在想著之後要怎麼整治大瀝官場上面這麼一股子歪風邪氣。
而縣令對於東方玄看著那一件寶物都是格外在乎,東方玄一會兒看看某一件名家墨寶,一會兒又是看一看放在架子上面的玉蟬,一會又看看不遠處的紫砂壺,反正東方玄每每看一件寶物超過一段時間,縣令心中就是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生怕東方玄當真看中了那一件寶物來向自己索要,不要說索要,這些東西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這麼好的料子,這麼沒有雜質的玉,縣令能夠搜集到這些也是耗費了好一番功夫,要是真讓東方玄看中了哪一件,他到底是送還是不送呢?縣令還是捨不得送出去,就算是東方玄也是一樣,別說是送,賣都不捨得賣出去。
東方玄看著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消失在了房間之中的褚副將,褚副將的離開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個屋子之中的人,要不沉浸在一屋子的寶貝之中,要不痴迷在字畫之中,唯獨自己和縣令還算是沒有沉醉在這些寶物之中。
但是東方玄卻是在扮演自己看中那一件寶貝,而縣令卻是看著東方玄,生怕東方玄看中了哪一件為自己索要,東方玄對於縣令的心思格外清楚,既然要吸引縣令的注意力給褚副將爭取時間,那就讓縣令好好的心疼一番吧。
東方玄看著一隻血玉蟾蜍似乎是入了迷,情不自禁想要伸出手摸一摸那隻蟾蜍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縣令在後面看見東方玄抬起了手就想要厲喝出聲,但是最後一刻縣令想了起來東方玄的身份並不是那些任憑自己呼來喝去的奴才,怎麼能夠對著東方玄大呼小叫呢?
縣令楞了一下,但是東方玄卻是沒有愣住,他的動作沒有停下,手就慢慢向著那隻血玉蟾蜍而去,就在後面看著的縣令忍不住想要出聲的時候,東方玄卻是停住了手,他似乎是想了起來先前縣令說了不可以觸碰的話,動作停了下來。
縣令在後面稍稍送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覺得頭上都是沁出了些許汗珠,讓他有些承受不來,但是縣令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喘勻,就看東方玄又是伸出了手,似乎不在乎先前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叮囑,現在他就是想要去摸一摸那隻血玉蟾蜍。
「啊!方少爺!」縣令終於是忍不住叫出了聲,這一聲似乎是讓沉浸在其中的東方玄回過了神,東方玄心中偷偷笑了笑,然後才回頭看向身後的縣令,東方玄像是才發現縣令站在他身後一般,頗為不滿縣令為什麼突然叫他,語氣不善道:「縣令大人有何貴幹?」
東方玄這麼一句話說的時候都沒有正眼看著縣令,當真是把一個張揚跋扈的少爺演繹到了極點,但是偏偏縣令還不敢多說什麼,知道這位方少爺的身份不簡單,縣令也是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夠一邊賠著笑一邊提醒道:「方少爺,先前說了,只看不碰,不知道您是不是不小心忘了?」
東方玄沒有說話,像是沉思了一下,之後看著縣令有些不解地問道:「縣令大人,你說過這個規矩?」
縣令的神色稍微一僵,如果東方玄是自己的兒子,或者是家中的一個奴婢,自己肯定已經將東方玄好好教訓了一頓了,但是東方玄偏偏是別人家的少爺,自己管不到他,還甚至是有對他百般客氣 ,縣令心中也是對這位方少爺恨上了幾分,但是想要和這位方少爺背後的大家族扯上關係,就只能夠從他這裡入手。
縣令就只能輕聲細語格外好脾氣地將之前自己說過的話再次重複一遍,然後再問東方玄有沒有聽清楚,東方玄根本就是一副沒有在聽的樣子,等到縣令說完才開口說道:「原來就是這個啊,早說不就好了嗎?不然誰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而且你之前不是說過一遍了嗎?「
縣令聽到東方玄的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又偏偏不能夠對著東方玄出氣,憋得臉都紅了卻還是不能夠說些什麼,東方玄卻是沒有興趣看著縣令生悶氣的樣子,早就轉頭離開去看別的東西了,等到縣令回過神,就看見東方玄已經開始看著另一雙鑲金玉佩了。
東方玄心中暗暗偷笑,能夠將縣令氣成這個樣子縣令還不敢多還嘴,如果讓縣令知道,他背後那個偌大的方家也是自己杜撰的,根本就不存在,縣令會氣成什麼樣子?東方玄不免有些好奇,但是當然,東方玄是不可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縣令的,只能夠在心中偷偷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