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瀅歡前腳剛走,夏國候心中思量著該如何,他回房的時候看見候在一旁的張姨娘,心中卻是沒有往日的溫情,反而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張姨娘感覺到夏國候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和夏瀅歡說話的時候氣著了。
張姨娘甚至還上前安慰了夏國候兩句,說夏瀅歡現在的身份不是她們能夠動的了的,夏國候聽見這話,又是掃了張姨娘一眼,這話是何居心?
夏瀅歡說的那些話莫不是真的,張姨娘仗著背後是晉親王竟然這般有恃無恐?
這樣一想夏國候對於張姨娘的態度便是更差,不太願意搭理她了,以往有的些什麼新鮮玩意兒都要往張姨娘這裡送,現在卻是懶得過來了。
張姨娘也是感受到了不同,原本她以為這只是夏國候那一日心情不好才忽視自己,沒成想過了這麼一段時間他對自己的態度不但沒有絲毫改變,哦,不是沒有絲毫改變,而是變得更加冷漠了。
張姨娘有些耐不住了,她原本想著再過幾日夏國候一定會想起來自己,但是他就像是完完全全忘了府中還有自己這個人一樣,有時候迎面遇上了,都當做是沒看見。
張姨娘忍不住堵住了夏國候的必經之路,然後問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忽視自己,是不是夏瀅歡在他面前說了什麼壞話?
張姨娘不提夏瀅歡也就罷了,她一提起夏瀅歡,夏國候反而先是生氣道:「你還有臉問我?你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你都不知道嗎?」
張姨娘聽見夏國候如此問,心中更加篤定是夏瀅歡在他面前說了什麼,她自然聽了夏雨弦說過東方夜在暗中謀劃,甚至是拉攏晉親王過來幫忙,但是臉上還是露出一副格外無辜的樣子,說道:「老爺何處此言?雨弦她是個多好的孩子你不清楚嗎?莫不是夏瀅歡在你面前說了什麼話?」
「哼,」夏國候冷哼了一聲,夏瀅歡不可能平白無故到他面前說這些話,甚至隱隱有了些威脅的意思了,他想到夏瀅歡的話,看著張姨娘的眼神也是多了幾分厲色,沉聲問道,「你說實話,夏雨弦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張姨娘被他聲音中的嚴肅嚇住,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夏國候到底知道了多少?夏瀅歡又說了什麼?張姨娘一點兒都不清楚,故而她也不敢隨意開口,沉默著看著夏國候。
夏國候沒有理會她的樣子,繼續說道:「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可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竟然想要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夏國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說別的,夏瀅歡現在可是太子妃,豈是夏雨弦一個四皇子妃能夠比擬的?
對太子妃居心不良,莫說是一個夏雨弦,就算是整個夏國候府恐怕是都要賠進去。
聽見夏國候如此,張姨娘不由是緊張了起來,她有些著急的開口問道:「老爺,你莫要錯怪雨弦啊,這些事情都是四皇子殿下吩咐雨弦去做的,與雨弦,與妾身都是沒有關係。」
「四皇子讓她做,她就一定要做嗎?她又不是傻子,明知道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要硬著頭皮上前?」夏國候冷冷地開口,如果不是自己心中存有不過的心思,怎麼可能這般聽從四皇子的話?
「老爺,四皇子殿下的命令,雨弦怎麼能夠拒絕呢?」張姨娘小心翼翼地瞥著夏國候,從側面打量著他,然後慢慢說道:「老爺,雨弦在宮中無依無靠,除了四皇子殿下,便是再無人可以依附了,若是再讓四皇子殿下心生厭惡,那該如何是好啊?」
張姨娘說著,就有些淚眼婆娑,她拿著帕子一邊擦拭著眼角,一邊等著夏國候過來安慰,但是這一次夏國候卻是沒有理會她。
以往張姨娘別說是哭了,就是皺一下眉頭,即便是張姨娘真的錯了,但是看在晉親王的份上,夏國候也得是好好哄著她,
但是今日和往日不同,這個錯不同於平常,得罪了太子,和得罪了晉親王哪裡能夠比擬?他盯著張姨娘,心中突然有了幾分厭惡,或許以前就不應該對她們母女倆太過縱容,讓她們到現在還這麼沒有規矩。
夏國候心中憤怒,說話中也不由更加嚴肅了幾分,他看著張姨娘,厲聲道:「別哭了!」
張姨娘被夏國候嚇住了,然後又聽他說道:「你們之前在府中怎麼對付她,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不同了,你和夏雨弦是什麼身份?她夏瀅歡又是什麼身份,你們怎麼可以和她作對?」
「而且,你們明明知道東方夜所謀之事大逆不道,為何還要幫著他?」夏國候終於提到正題,東方夜雖然也是一位皇子,但是和太子比起來既不優秀幾分,也不是嫡出,他要是想要這個皇位,那不是只能夠採取一些非常手段嗎?
「你和夏雨弦是想要我這一整個夏國候府都為你們倆的愚蠢陪葬嗎?」
夏國候最後緩緩地吐出一句,說出這句話之後,他似乎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再說話,但是看著張姨娘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色,反而帶上了一些責怪和憤怒。
張姨娘自然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她既然決心去幫助東方夜,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都是無法說出口的秘密,她也從未想過會失敗,她甚至是已經能夠看到了自己以後的光鮮日子。
但是夏國候突然說的這話,似乎打破了她的一個美夢,讓她有些神情恍惚,張姨娘幽幽看了照顧好一眼,慢慢地開口說道:「老爺,如若是你說的話,我能夠不去做嗎?」
沒等夏國候想明白為什麼張姨娘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就聽到了她接下來的一句話。
雖然是柔柔地一句話,一句話看似沒有什麼分量,這時候卻像是一塊巨石一般狠狠地砸進了夏國候的心中,又像是一隻毒蟲一樣像是一點點的蠶食著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