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後宮流言四起,宮女太監們人人都在私下議論,
「聽說了嗎?她們都說太子妃因為不能生育而嫉恨朵明拉側妃有孕,買通朵明拉側妃身邊的宮女,害得側妃小產。」
若是有人不信,便會遭人反駁道,「這如何會有假,這可是朵明拉側妃親口說的,。若不是側妃在東宮被太子妃壓迫殘害至如此地步,側妃怎會孤注一擲,做出這般拼死一搏的事來,臉面都不要了嗎?」
在宮中為這傳聞推波助瀾的,一是那日目睹了整件事全過程的清妃的人,在其中渾水摸魚,想借太子妃事件趁機打壓太子,好在皇帝面前給太子上眼藥;二就是朵明拉自己的人,這回她可算是稍微聰明一回,知道利用謠言攻勢,將自己處於弱勢地位,引得人們同情,又趁機敗壞夏瀅歡的名聲。
可惜她們千算萬算,機關算盡,就是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皇上同意過的,並且還親自派人去收場。
這下一來,可就觸到皇上的逆鱗了,於是讓皇后和太子兩面出擊,雙管齊下,勢要壓制住這個謠言。
翌日,各宮妃集體來給皇后請安,皇后娘娘坐於上位,端端然地抿了一口茶水,似是不經意地道,「昨日,本宮在御花園閒逛,居然聽到兩個奴婢在背後議論主子,如此膽大包天不知尊卑之人,本宮便罰她們杖責一百。這後宮要是再不整治整治,浮言散,人心亂,奴婢都敢妄議主子了,還有什麼體統在?」
說著,猛地將手中的茶碗頓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厲聲道,「各宮都把各宮的人看好了,嘴閉嚴實了,再有下次,本宮不介意親自出手幫你們懲治。」
眾宮妃諾諾稱是。清妃更是恨得咬碎了銀牙,那兩個被杖責的宮女就是她的人。
這廂,東方玄下了早朝後,衣裳也不換,就往朵明拉的寢殿走去。
朵明拉的貼身侍女見太子過來,心中一陣竊喜,看來我們娘娘在太子殿下心中也是有些地位的。趕緊迎上前去,滿臉堆笑,「太子殿下,我們娘娘身體虛弱,這時恐還在休息,請讓奴婢進去通傳一聲。」
東方玄理也不理她,面色陰沉,腳步不停,徑直走入朵明拉的房間。倒是他身邊的小太監喝道,「起開!別擋道!」
朵明拉見東方玄進來,十分欣喜,故作虛弱姿態,假裝咳了幾聲,道,「太子殿下,你來看臣妾了。臣妾這幾日,日日吃不好,夜夜睡不安,一閉眼,臣妾就想起腹中枉死的胎兒。」說著說著又準備要哭。
「吃不好?」東方玄本就臉色不好,聽了這話心情更差了,冷嘲道,「既是吃不好,為何還掀翻太子妃特意為你準備的補品吃食?」
朵明拉沉浸在自己的做戲裡,聽不出東方玄的語氣不善,還在抹黑夏瀅歡,柔弱道,「臣妾不敢吃,太子妃她害了我的孩子還不夠,還想來害我嗎?」
東方玄見朵明拉還不知悔改,氣絕,怒道,「本太子最後告誡你一次,你的小產,只是一場意外,與任何人無關。你要是再敢隨意誣陷太子妃,就去佛堂抄女戒淨淨心吧。」
說完看也不看朵明拉大驚的表情,便大步走了出去。這時東方玄的隨侍太監已將朵明拉宮中之人召集到一起,東方玄冷著臉,沉聲說道,「以後再有膽敢議論太子妃者 一律拖出去打死。若有揭發者,賞金子十兩。」
東方玄以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整治了東宮,心裡慶幸夏瀅歡這段時間在屋內養胎不愛出門,服侍之人也是嘴巴嚴實的,沒人敢亂嚼舌根,夏瀅歡不知道此事,心情也未受影響。
東方玄走了,朵明拉卻是氣得快要發瘋了,在寢殿內大砸特砸,玉器瓷器屏風花瓶全都砸得粉碎,屋內一片狼藉。
「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此袒護夏瀅歡,那賤人害我孩兒,難道我連說也說不得了?」
朵明拉在屋內發瘋,一邊罵一邊砸,眾宮女無人敢上前勸阻,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慘遭池魚之殃。但朵明拉畢竟剛小產完,身體尚未完全恢復過來,還是有點虛弱,自己發泄了一陣後就力竭了,自動躺倒床上,喚人來收拾狼藉。
眾人皆如驚弓之鳥一般,躡手躡腳地收拾起來。
突然,有人進來通報,說是四皇子妃夏雨弦拜訪,朵明拉心中詫異,暗想她來做什麼。一邊命令宮女們手腳麻利些,一邊對通傳之人說道,「讓她等會,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再請她進來。」
說完又讓人給她梳妝打扮,畢竟近日太過憔悴,來者不知是敵是友,不能失了氣勢。
夏雨弦在外面等的快不耐煩了,才出來個宮女說,「側妃娘娘有請,四皇子妃請隨奴婢來。」
「不知四皇子妃大駕光臨,有何貴幹?請恕我身體抱恙,不能起身接待了。」朵明拉姿態端得很高。
夏雨弦心裡暗惱,表面上卻依舊笑意盈盈,道,「側妃娘娘這是哪裡話,快快躺著。」話鋒一轉,又道,「我那日聽到側妃娘娘小產的消息時,便欲過來探望娘娘,但怕娘娘無心接待,這才耽誤了幾日。我聽聞,娘娘這次小產,似乎不是意外?」
朵明拉見夏雨弦這般問,被引出了訴說的欲望,也把東方玄的告誡拋之腦後了,你越不讓我說,我便越要說,這樣想著,便道,「自然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我這是遭了小人的奸計了,害我痛失孩兒。可憐我那孩兒,來這世間不過四個月,便枉死於奸人之手。我的心,真是又痛又恨啊!」
「那奸人……」夏雨弦故作斟酌、猶豫地問道,「可是夏瀅歡?」
不待朵明拉回答,夏雨弦自問自答,「必是夏瀅歡無疑了,她定是嫉恨你有孕,而她又無法生育,怕側妃娘娘你先行產下皇子,她的正妃地位不保,便用此毒計,迫害側妃肚中的孩兒,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又道,「她素日裡最會偽裝,在外便做出一副純樸善良的模樣,實則內心不知道有多狠毒,太子殿下都被她那副偽善的外表給欺騙了。」
論心機城府和計謀,朵明拉自是比不過夏雨弦,三言兩語就被夏雨弦挑唆得眼睛裡冒了火,恨恨地道,「夏瀅歡,我與你不共戴天。」
夏雨弦見朵明拉上鉤了,繼續引誘道,「我這裡倒是有個主意,能幫側妃娘娘一解胸中之悶。」
「說來聽聽。」朵明拉好奇道。
夏雨弦俯身上前,小聲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