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瑞之日?
張百仁頓時心中一愣:「何為驚瑞之日?」
鷹王搖搖頭:「我體內有上古金翅大鵬血脈,只是模糊中得了一點提示,卻也不甚明了,只是知道驚瑞之日非常重要,到時候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但卻也有大機緣、大運氣,有無限可能。」
聽了鷹王的話,張百仁手掌縮入袖子裡把玩著蠍子精,眼中露出一抹沉思。蠍子精乃真正上古神獸,也不知是否有關於驚瑞的傳承。
二人在院子裡談論了一會,才見鷹王告退,留下張百仁站在院子裡不語。
過了許久,張百仁將手掌伸出,晶瑩如玉的蠍子精被其拿在手中。經過十五年修煉,蠍子精的顏色越加晶瑩,似乎成了一塊水晶。
「小東西!」張百仁把玩著蠍子精,這小東西動也不動,就像是一塊琉璃雕飾品。
瞧著蠍子精的樣子,張百仁提起蠍子精尾巴,晃蕩了一會,然後塞入懷中。
張百仁在這裡想著驚瑞之事時,此時臨朔宮已經風起雲湧。
有侍衛前來通秉,近日陛下欲要遠征誓師,請其每日上朝。
張百仁打發了侍衛,瞧著侍衛遠去的目光心中若有所思。
第二日早朝
張百仁穿了一襲深黑色的大都督袍子,面無表情的隨著群臣走入大殿。
「都督且留步!」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元壽?」瞧著眼前中年容貌的男子,張百仁腳步一頓。
內使令元壽,絕對是楊廣的心腹之臣。張百仁對其印象不錯,這是一個難得的有才華、愛民如子的好官。
「內使大人叫我有何事?」張百仁恭敬的回了一禮,瞧著元壽清瘦的面孔,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有些不妥,至於哪裡不妥,他卻又說不出來。
「陛下今日早朝,必然談及征討高句麗之事,還望都督能夠出言相勸」一邊說著,元壽將一本奏摺遞過來:「如今滿朝文武,陛下只聽你的話,這其中俱都是東征高句麗的弊端,都督看了之後還請諫言陛下。」
說完話元壽腳步匆匆的向著大殿走去。
緩緩打開奏摺,仔細看了一遍,暗自點頭。
元壽確實是一個好官,只可惜楊廣如今聽不得任何人言語,便是自己的話也聽不得。
楊廣的大計只有他自己知道,縱使自己是楊廣頭號心腹,楊廣也不會和自己提及。無關立場、信任,只是人性罷了。
群臣依次走入大殿,選曹七貴立於最前面。
但是在選曹七貴前,上有一把太師椅,那是屬於張百仁的。
張百仁不緊不慢坐在太師椅上,一雙眼睛看向選曹七貴,虞世基這個楊廣頭號心腹對張百仁點點頭閉上眼睛,閉目養神。宇文述瞧著張百仁隱約中有些怒火。
蘇威閉目養神,老神再也。一邊的張瑾對張百仁眨了眨眼,二人倒是有些交情。至於手裴蘊、裴矩據都在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摺,似乎沒感覺到朝中緊張的氣氛。
「喲,宇文大人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啊」張百仁沒事找事,想要刺激刺激宇文述。
宇文述這廝絕對不是一個好鳥,楊廣的各種驕縱習慣,都是其養成的。
宇文述狠狠一聲,懶得和張百仁鬥嘴。
「喲,這廝居然還沒死!」張百仁眼睛一轉,居然看到了人群中躲躲藏藏的皇莆議。
皇莆議見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一禮:「見過大都督。」
「你倒是命長」張百仁嗤笑一聲。
皇莆議苦笑退下。
牛弘這個吏部尚書與選曹七貴是對不上眼的,選納官員乃吏部權利,現在多了一個選曹七貴是幾個意思?
瞧著那選曹七貴,目光複雜至極。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忽然聽聞一陣腳步聲傳來,便見一襲滾龍袍的男子大步昂揚的走上龍椅。
群臣三拜,口呼萬歲。
禮畢,才聽楊廣開口:「合水令何在?」
「下官見過陛下!」庚質在群臣中腳步沉重的走了出來。
瞧著庚質,楊廣便覺得一陣膩歪,他與庚質之間的恩怨卻一時半刻說不清,但征討高句麗需要過水,卻不得忍著脾氣道:「高麗之眾不能當我一郡,今朕以此眾伐之,卿以為克不?」
庚質此人雖不為楊廣所喜,但確確實實是一個好官,聽了楊廣的話恭敬道:「伐之可克。然臣竊有愚見,不願陛下親行。」
事實上高句麗彈丸之地,沒有人想到大隋征討高句麗會失敗,所以也沒想過征討失敗的後果。
後世楊廣三征高句麗失敗,這在歷史上也是一個無解難題。說什麼天氣原因,卻不是主要問題,並非不可克服。這其中少不得楊廣與門閥世家博弈。
楊廣聞言面色一變,略顯不悅:「朕今總兵至此,豈可未見賊而先自退邪?」
明明必勝之戰,這是刷名望的好機會,這廝卻叫自己在一邊觀戰,其心簡直可誅。
卻聽庚質道:「陛下,戰而未克,懼損威靈。若車駕留此,命猛將勁卒,指授方略,倍道兼行,出其不意,克之必矣。事機在速,緩則無功。」
楊廣文言頓時大不悅,庚質的意思是叫自己在後面指揮,而且要多方面出動,而且還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去偷襲,自己堂堂正正的天師,豈會畏懼高句麗彈丸之地?
楊廣不悅,道:「汝既憚行,自可留此。」
此言一出,大殿霎時間寒霜涌動,群臣鴉雀無聲。
眾人都知道,楊廣發火了。
瞧著楊廣眼中殺機噴涌,只要自己再敢開口吐露一字,必遭遇殺身之禍,庚質滿面悲憤,鞠躬一禮退了下去。
張百仁此時也覺得楊廣自大,大隋兵力是高句麗幾十倍不假,但人家有神祗相助,你呢?你丫的把你老子惹急了關閉了天維之門,若不施展雷霆手段,勝負還真不好說。不過楊廣自持天朝大軍,不屑於此,張百仁也懶得浪費口舌。楊廣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
就在此時,城沉悶的氣氛被打破,卻見右尚方署監事耿詢一步站出,臉上滿是決然:「陛下,臣有話說!」
張百仁見此頓時大驚失色,不想耿詢居然有如此勇氣,果真是忠貞之人也。
耿詢上書切諫,楊廣接過奏摺,隨即面色開始陰沉不定,猛然大怒:「耿詢,你這廝好大的膽子!來人,速速給朕將這廝推出去斬了!」
「陛下,臣乃中心肺腑之言,還望陛下採納,如今大隋內憂外患,理應施展雷霆手段,還請陛下速速斷絕!陛下便是殺了臣,臣也絕不後悔,只希望陛下能聽了臣的言語,幡然醒悟」耿詢面色悲戚:「不然我大隋傾覆之危就在眼前。」
「推出去斬了!斬了!」楊廣暴怒。
看著毫無動容的耿詢,張百仁忽然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心神衝擊前所未有。
這就是鉦臣?
難道他們便不怕死嗎?
沒有人不怕死的,但卻偏偏迎著死亡,義無反顧投身其中,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種氣魄當真令人悚然動容。
「陛下,臣一切都是肺腑之言,這滿朝文武都是心懷炯測之輩,一番奉承言語不足為信!不足為信啊!」聲音悲切,猶若啼血杜鵑。
張百仁大汗,之前本來想要出來求情的大臣,結果聽聞此人言語,頓時紛紛收回了腳步。耿洵這一番話將滿朝文武全得罪了。
此時一邊何稠站了出來:「陛下,耿詢雖然言語多有冒犯,但卻是一片好心,還請陛下饒其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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