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六十四章 恩斷義絕

  法就是規矩,規矩就不能逾矩!

  法家之人一個個都是老古板、小古板,將律法、規矩視作自己的生命,法律不容褻瀆、踐踏。【記住本站域名】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張百仁另立國度,便是違逆之舉,不臣賊子,自然不會被法家容納。

  魏徵當年惜敗,張百仁愛才不忍殺之,欲要將其打入陰曹地府,繼續為人族征戰。現如今陰司沒有進入,反倒是再次與張百仁對上了,雙方交鋒捲起了道道波瀾,秩序的力量被張百仁一指定住,甚至於在造物之光下,魏徵燃燒的靈魂、三魂七魄竟然重新凝聚。

  「砰!」長刀片片破碎,迸射而出,在空中捲起道道火花光亮;魏徵肉身徹底化作齏粉血霧,唯有靈魂面色愕然的看著張百仁。

  「你欲要點燃靈魂,我卻將你點燃的靈魂重新救下,從此以後你的命便屬於我!」張百仁對著滿天血霧一抓,造物法訣流轉凝聚,魏徵身軀重新被其塑造。

  「砰!」張百仁大袖一揮,將魏徵靈魂打入了身軀內,然後場中氣氛陷入了沉寂。

  魏徵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許久後深吸一口氣,徑直跪倒在地:「臣魏徵,叩見陛下!」

  「陰曹人類需要你」張百仁讓開路通往佳夢關的路。

  「必不會叫都督失望」魏徵三扣九拜,隻身走入佳夢關內,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魏徵是個人才,自古至今領悟秩序法則的寥寥無幾!作為天地間最為強大的幾種法則之一,這魏徵值得大都督拉攏!如此再造之恩,不怕魏徵日後不屈服」少陽老祖自佳夢關內走出,與魏徵擦肩而過,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不錯,我就是看重他的秩序法則、剛正不阿!世間之人,大多討厭那種不通世俗的剛正之輩,但卻也最喜歡、最敬佩這種人,將魏徵放在自己的眼前,就可以時刻提醒我自己,一定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張百仁慢慢向山中走去。

  「你既然已經開了國度,立了天朝,接下來做什麼?」少陽老祖道。

  「我覺得還是七夕的事情要緊,度了七夕之後,你也好專心迎接決戰」少陽老祖笑眯眯的道。

  「七夕!」張百仁背負雙手,身形一轉徑直向洛陽而去。

  「我說小子,你身上這身衣服不簡單,老祖我看著總覺得有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少陽老祖瞧著張百仁一襲黑衣,黑色的玉冠,配合著那晶瑩如玉白皙的肌膚,不知為何忽然間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此時張百仁眉宇間無一不透漏著濃濃殺機。

  「是嗎?老祖看不出?這一身衣衫,乃天狗皮毛製作而成」張百仁笑著道。

  他當然不會說,這皮毛內更隱藏著一隻真的天狗。

  「原來如此!怪不得!天狗乃是我張家血脈最大敵人,虧得當年是天帝不曾合道太陽,然後直接誅滅天狗,若叫天帝合道成功,天狗在出現,只怕不會有我張家恢宏盛世!」少陽老祖毛骨悚然道。

  「怎麼說?不對吧?按理說天帝合道太陽,理應會變得越來越強才是,怎麼合道之前敵得過天狗,合道之後卻抵不過?」張百仁腳步頓住,露出一抹遲疑。

  「相生相剋,你不懂!」少陽老祖的眼中滿是唏噓。

  長安城

  白鷺書院

  王通站在樓閣上,瞧著街角處茶樓前,談笑不斷的一對男女,眉頭不由皺起來。

  「老師,在不加以制止,白鷺書院必遭橫禍」顏路站在夫子身後,眼中滿是警覺。

  「李河鼓回來之後,就仿佛變了個人一般,奇怪!奇怪!死的人怎麼會復生?」王通不解。

  「老師,現在不是追究李河鼓死而復活的時候,先將七夕的事情擺平,然後再說其他也不遲!一旦大都督發現李河鼓和七夕又死灰復燃,怕是要遷怒於我白鷺書院」顏路將王通驚醒。

  「七夕已經被逐出白鷺書院,他如何行事為師管不了,但河鼓……」王通拉長音:「待其與七夕分別之後,你且將他喚來。」

  樓下

  李河鼓與七夕在一起喝茶,七夕被李河鼓逗得前仰後合,眼中滿是笑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就在此時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卻見曉雯快步走入茶肆,瞧著與七夕坐在一處的李河鼓,頓時面色一變,快步走上前對七夕道:「爹回來了,叫你回去!」

  「什麼?」七夕聞言面色一變,一邊的李河鼓也變了顏色。

  「走吧」曉雯拉起七夕,腳步匆匆的向樓外走去,留下李河鼓呆呆的站在那裡不語。

  「師弟」

  一陣溫潤的聲音將李河鼓驚醒。

  「顏路師兄」李河鼓瞧見顏路,心中一驚,連忙站起身恭敬一禮。

  「老師叫你過去」顏路面無表情的指了指對面樓閣,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李河鼓聞言心中一驚,連忙隨著顏路走上去,二人一路來到茶樓雅間,卻見王通背負雙手,臨窗而立。

  「老師!」李河鼓恭敬一禮。

  王通沒有回話,過了一會才轉過身,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李河鼓,從頭看到腳,不放過每一寸肌膚:「我那日如何教導你的?」

  「這……」李河鼓聞言遲疑。

  「說!」王通聲音古井無波。

  「老師說叫弟子不許與七夕往來」李河鼓硬著頭皮,低聲喃呢。

  「你走吧」王通忽然嘆息一聲。

  「是」李河鼓恭敬一禮,應了一聲之後,隨即腳步頓住,轉頭看向王通,眼中露出一抹慌亂:「老師叫弟子去哪裡?」

  「自哪裡來,回哪裡去!從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老師,你亦不在是我白鷺書院的弟子,革除你功名,你且去吧!」王通背負雙手轉過身。

  李河鼓身子哆嗦,如遭雷擊,聲音悲愴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師!」

  「李河鼓,除非你肯放棄七夕,答應老師,不在與七夕往來,或許還可求得老師發發慈悲,饒你一次!否則……」顏路在一邊對著李河鼓勸了一聲,指點迷津。

  李河鼓哭咽頓住,屋子內陷入一片死寂。過一會,才聽李河鼓低聲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弟子與七夕乃兩情相愛,老師何故阻攔?」

  「你是何家世?七夕是何家世?你若一意孤行,白鷺書院必然在大都督的雷霆之怒下化作齏粉,我白鷺書院七百弟子,盡數為你陪葬!你莫要怪我!」王通恨鐵不成鋼的道:「天下女子千千萬,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李河鼓不語,過了一會扯了頭上束帶,解了身上青衫,放下腰間玉佩,恭敬的放在王通身前疊好,然後緩步離去。

  「李河鼓!你莫非當真冥頑不靈,死性不改?」卻聽顏路呵斥一聲:「出了這個門,就再無迴旋餘地,可惜了你大好前程」。

  沒有回應顏路的話,李河鼓徑直離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老師」顏路看向王通。

  王通默然,過了一會才道:「這是他的命數,他既然不知天高地厚,死了倒也是白死,也免得將禍端牽扯到你我身上。」

  張家庭院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天空,站在楊樹下許久不語。

  「爹!」七夕來到張百仁身前,恭敬行了一禮。只是雙方之間,那一層溝壑,卻遲遲無法抹去,二人絲毫不像父女,倒像是陌生人。

  「七夕,你年紀也不小了,為父也不想與你講什麼大道理!那些大道理,各位先生已經與你說的夠多了」張百仁轉身看著七夕,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如何才能不與李河鼓見面?斷了與李河鼓的聯繫?」

  「爹,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為何因為李河鼓卑賤,出身低微便瞧不起他?他是有真才華的人!」七夕爭辯,倔強的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張百仁回味許久,方才冷聲道:「我若說,你必須斷了與李河鼓的聯繫呢?」

  「不可能!」七夕斬釘截鐵道。

  小院內氣氛一片凝滯,過了好一會,張百仁讓開七夕倔強的眸子,方才嘆息一聲:

  「涿郡與李河鼓,你做一個選擇吧!選擇了李河鼓,你便不再是涿郡公主,日後涿郡任何物質、金銀,你都不得動用分毫!你此生不得踏入涿郡地界一步。」

  「爹,你這是在逼我!」七夕眼眶含淚,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你又何嘗不是在逼我?」張百仁背對著七夕。

  瞧著張百仁的背影良久,才見七夕猛然回頭,大步邁出轉身離去。

  「唉」一聲幽幽嘆息在榕樹下散開,張百仁看著七夕背影,許久無語。

  「都督,王通與李河鼓斷了師徒之恩,李河鼓被驅逐出了白鷺書院」荊無命來到張百仁身邊。

  「叫無雙跟著她,她是好日子過得太久,不知底層的辛苦,不曉得天高地厚了」張百仁閉上眼睛:「所謂情愛,皆是幻想,面對著殘酷的現實,由不得你不低頭!」

  有的事情,別人和你說你不會信,必須親身經歷,才會暮然回首恍然大悟。沒有李河鼓也會有王河鼓、劉河鼓,自己將李河鼓製成傀儡,正好配合演戲。叫她親身經歷,愛情終究是不能當成牛奶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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