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抉擇

  「沒有無敵的人,無敵的法、無敵的神通!出手次數越多,被人抓住破綻的機會也就越大,到時候死的也就越快!」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李淳風。【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修行到了張百仁這般境界,有了誅仙劍陣作為依仗,卻依舊內心沒有安全感,可見這個世界的複雜,水深至極。

  若非自家神性開闢出千里世界,自己能利用的世界之力增強了十倍不止,若非太陽星中太陽法身吞噬了太陽的七成元靈,成為了太陽之主,甚至於開始觸及參悟時光的秘密,這誅仙劍陣張百仁不論如何是都不敢輕易施展出來的。

  沒有底牌的人,早晚要被人算計死。

  當年開天闢地之初的神祗,該是何等強大?簡直與天道等同,但那又如何?

  至今已經難覓其蹤。

  大千世界玄妙莫測,張百仁孕育出太陽法身,太陰星中有一個太陰仙子等著自己。

  自己孕育出了殺劫誅仙劍陣,誅仙神祗,那麼會不會有專門克制誅仙劍陣的人、或者是神在等著自己?

  誅仙四劍主的是殺劫,那麼肯定有化解殺劫的辦法,只是眼下尚未出世或者沒有被人發現罷了。

  想要不被人克制,唯一的辦法就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成為天道的代言人,那克制之物自然不會出世。

  李淳風低下頭,不敢言語,只是看著自己的腳尖。

  即便張百仁此時如沐春風,叫人有一種溫和的感覺,但不知為何,此時李淳風面對那笑容依舊心中發寒。

  這是來自於生命本質的壓制,來自於道法的本能壓抑。

  「都督出手否?」李淳風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笑著搖了搖頭:「我不食人間煙火,不受人道運數,自然不會背負人道因果。那些道門、佛門的傢伙此時怕是該著急了,成為熱鍋上的螞蟻。」

  說著話的功夫,一侍衛快步走進來,手中一封密信遞給張百仁:「先生,涿郡八百里加急。」

  「嗯?」

  張百仁接過書信一抖,隨即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呆呆的看著手中書信不語。

  「先生,怎麼了?」李淳風小心翼翼道。

  「裴昱下山了」張百仁慢慢將書信摺疊好,眼中露出一抹感慨,無數的花瓣在眼中飛舞繚繞,時空似乎在其眼中不斷加速,萬千景象在其眼中走馬觀花,剎那間已經無數影像推演在腦海中流轉而過。

  「都督,魏晉部落有消息了,那老祖果然是好手段,竟然在三歲之時開啟密藏踏入了修行之路,此事轟動整個魏晉部落,王道靈已經成為了整個部落中的天驕英才!」荊無命腳步快速走進來:「此人留不得,若叫其繼續修行下去,要不了兩年便可回復巔峰實力,到時候是大麻煩。」

  「消息可靠?」張百仁眉頭皺起。

  「此事乃下屬親自潛入魏晉部落探聽來的,本想著暗中出手將那禍根抹去,替都督省了一些麻煩,但是那魏晉部落有山神守護加持,下屬怕打草驚蛇,遲遲不敢妄動,怕壞了都督大計」荊無命道。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還好,你沒有輕舉妄動,畢竟此人乃法身強者,一身本事天下少有人及,手段莫測不可估量,也不知你如今恢復了多少本事。」

  法身強者這等人物,若是一心逃跑,沒有人能殺得死對方。

  就算張百仁也不行!

  至少,眼前張百仁的修為還不行;他雖然不懼怕法身強者,甚至於可以將對方斬殺,但那是法身強者沒來得及走脫的情況下。若叫王道靈提前發現張百仁蹤跡,然後二話不說避戰遠去,張百仁根本就奈何不得對方。

  打不過你,難道我還跑不過你?

  一個人若真心想跑,另外一個人想追,可是要花費幾倍的精力。

  看著手中密報,張百仁默然不語,兩分密報擺在身前,一邊是裴昱的,另外一邊是王道靈的。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轉身對著李淳風道:「裴昱若前往燕王大營,面對先天魔神必然是十死無生,你且持我法旨,半路前去警告他一番。」

  張百仁提筆,隨手寫下法旨,交託給了李淳風。

  李淳風恭敬接過法旨領命而去,張百仁此時才看向荊無命:「帶路!」

  帶路,自然是要親自前往那魏晉部落走一遭。

  對於裴昱,張百仁是真的欣賞,難得的劍道苗子,若就這般折戟,未免太過於可惜。

  可惜,也就僅僅只是可惜罷了!

  與王道靈比起來,裴昱毫無價值。裴昱死了,對於張百仁來說貌似沒什麼影響,他的生活依舊是那樣,依舊要繼續。但若叫王道靈恢復實力,自己可是麻煩了。

  日夜被一尊金身強者惦記著,張百仁的心要有多大,才會放任對方成長?

  若在往日,張百仁到也不在乎,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但是現在不行!他有了七夕,他不能不為七夕考慮。

  王道靈算計不得自己,難道還算計不得七夕?

  要將一切危機扼殺在萌芽狀態,決不能給這些傢伙半點可乘之機。

  當然

  若在往日,張百仁或許會先出手將裴昱救出來,然後再去追殺王道靈。

  但現在不行!

  他不想給別人當槍使是其一,不想為那些忘恩負義的人族出力是其二,不想自己努力叫別人去撿便宜享受戰果,此乃其三。

  憑什麼道門、世家等自己的仇敵享受著氣數,卻叫自己前往前線拼命?

  裴昱是門閥世家之人,他下山張百仁絕不會怪他,但卻也不會去救他。

  他若死了,自己可以為他復仇,但絕不會出手救他。

  說到底,還是裴昱的死活對他影響不大,他與裴昱之間的關係,不過是師徒而已。

  算不上正式師徒,自己不過見到裴昱是塊好苗子,出手雕琢、成全了對方一把。

  而且,此次魔神得了天時地利,自己若加入戰場,沒有半年時間休想結束爭鬥,到那時王道靈說不得已經重聚金身,張百仁耽擱不起。

  與王道靈帶來的隱患比起來,裴昱不值一提。

  王道靈是自己的私事,處理不好自己麻煩無窮,日後誰來幫助自己?

  而魔神呢?

  乃是公事,事情若出了大紕漏,有眾人一起扛著,張百仁倒是很想看看道門那些老傢伙究竟能不能忍得住,人族滅絕了他們不從沉睡中跳出來。

  張百仁與荊無命走了,前往十萬大山尋找魏晉強者。

  裴昱一路南下,眼中無喜無悲,只是心中的那股劍意此時越加彭勃,此時在冥冥之中那股神力的加持下,裴昱發現自家劍道又突破了一重天地,周身劍氣徹底內斂,看不出分毫異象。

  扁舟悠悠,李淳風端坐在扁舟上,手中魚竿沉入水中,身穿道袍閉目坐在那裡垂釣。

  裴昱的路線對他來說並不難推算。

  這一日正午,風和日麗,李淳風的船停靠在岸邊,只聽身後傳來一聲話語:「船家,渡河!」

  船頭的李淳風放下了魚竿,轉身看著懷抱寶劍的裴昱,眼中露出一抹感慨:「可是裴昱公子?」

  「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裴昱雙目看向李淳風,露出了好奇之色。

  「小道李淳風」李淳風一雙眼睛看著裴昱:「公子,這船度不得。」

  「為何?」裴昱雙眼看著李淳風。

  「公子若渡船,必然十死無生!」李淳風眼中滿是慈悲:「我輩修行中人,只有度人向生,哪有度人向死的。罪過罪過!」

  「我渡船身死,則可活天下萬民,道長渡不渡得?」裴昱道。

  「你?未必有你想像中的那麼重要,你去了燕王地盤,不過送死罷了!你若退回去,待到大都督料理了私事,自然會和燕王等魔神算帳。天下間高手、前輩多了去,此時輪不到你出頭。」

  聽著李淳風的話,裴昱苦笑:「我也想等大都督出手,到時候沒我什麼事情,可惜……燕王已經開始下令血祭,再不出手怕來不及了。」

  李淳風聞言沉默,過一會方才自懷中拿出張百仁詔書:「大都督手諭在此,叫你退回涿郡。」

  裴昱笑著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堅定的看著李淳風:「我要渡船。」

  「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渡船,就是信不過大都督,死了也活該!大都督面冷心熱,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七夕也是人族,大都督豈能坐視人類遭受劫數?」李淳風雙眼盯著裴昱。

  「這話你叔公也和我說過,可惜我卻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裴昱不死大都督是不會出手的」裴昱苦笑著道。

  「你不死,大都督也會出手,只是時機不到罷了」李淳風搖了搖頭。

  裴昱沒有多說,只是踏上了扁舟:「開船吧。」

  李淳風收起詔書,嘆了一口氣:「路是你自己選的,死了也是你的命數。你將自己想的太重要,大都督豈會因為你而出手?」

  「你不懂,大都督是天人,他已經斷了人道因果,想要他出手,需要一個鍥機!因果!」裴昱輕輕一嘆,眼中滿是無奈:「若有可能,我又豈會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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