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王通駭然

  張百仁做事,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那就是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就絕不會動拳頭。【,無錯章節閱讀】

  拳頭動多了,腦子用少了,只會成為莽夫。

  武力可以逞一時之勇,但卻難以長久。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水魔獸的身軀,眼中露出一抹沉思之色,過了一會才道:「且先看看情況吧!」

  紅塵中的生活難得的安寧,叫張百仁有時間沉澱下來整理自己往日裡的所學,卻是不想打破眼前的平靜。

  第二日

  呂員外領著一個粉雕玉琢的童子來到了張府,傳道受業就此開始。

  不得不說,不愧是先天神祗轉世,端的一副好皮囊,就算張百仁看了也要心中略微不平。

  這般好皮囊,似乎凝聚了天地間的造化神秀,你叫天下的男人怎麼活?

  「以後要叫七夕離他遠一點,可不能後院起火」張百仁心中嘀咕,風輕雲淡的打發了呂老爺,轉身看向呂洞賓:「坐吧!」

  呂洞賓聞言一板一眼,乖巧的坐在了案幾前。

  「鍾離權收徒呂洞賓,以呂洞賓的資質,想來對抗佛門應該不難,日後佛門想要壓制道門可是難了」張百仁輕輕搖了搖頭,佛門也好、道門也罷,此時張百仁看得清楚,都是收集信仰瓜分香火的工具罷了。

  唯一區別是道門太平盛世則獨善其身,天下災劫亂起則救治百姓,而佛門不一樣。

  佛門廣占土地,搜刮民脂民膏,天下太平時則廣開山門,收集無數的信仰香火,若逢天下大亂,則封閉山門等候災劫平定。

  至於說救治百姓,那是不存在的。

  當然了,這是指的禪宗,如今大乘佛門傳入中土,大乘佛門講究救治眾生百姓,超脫世間疾苦,自然會將百姓放在第一位。

  禪宗集合佛道精華,脫胎於中土道門,算得上是本土宗教。

  道門本來就被佛門壓制的毫無喘息之機,方才給了大乘佛法的空子,利用大乘佛法來瓜分禪宗氣數,用以制衡禪宗。

  「可曾識字?」張百仁看向呂洞賓。

  「回稟老師,弟子識得一些」呂岩恭敬道。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先教授你《道德經》如何?」

  呂洞賓聞言小臉一皺,眼中滿是鬱悶之色:「回稟老師,家父只許我做儒家學問,卻是不許我接觸鬼神玄學。」

  不遠處鍾離權聞言手中搖曳的蒲扇戛然而止,眼中滿是凝重之色:「這就是劫數!」

  呂洞賓縱使是東華帝君轉世,有再高天資,若是不接觸道業,豈非明珠蒙塵?想要成道終究是虛妄。

  「那好,我便教授你論語」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儒家的孔聖之道,其實還是很有含金量,值得推崇的。但是孔聖之後,一群儒家偽儒扭曲了孔聖的經典,篡改了孔聖的經意,使得儒家文化不倫不類,比如說:『君子以德報怨』這句話,不過是一半罷了,有的人斷章取義,刻意扭曲經典。

  孔子真正的話是:

  「以德報怨,何如?」

  「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就是說別人如果欺負了你,你就一定要干回來,千萬不能慫,不要以為憑藉自己的德行就能感化對方,這樣一來對方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然後毫不客氣的各種欺負。

  張百仁手中拿著論語,細細的解讀著孔子話語裡的諸般意思,到了他這種境界陽神念動間天地皆明,這諸般道理如掌上觀花。

  時間悠悠,轉眼便到了日上三竿,張百仁放下論語,任憑呂洞賓自己消化解讀,轉身拿起道德經為七夕誦讀。

  大道無形,大道無名。

  無形無相的力量不斷扭曲,化作了一道道玄妙的韻律,向著七夕、呂岩的魂魄中侵襲而去。

  以張百仁的手段,潛移默化之中,便可度化了呂洞賓。

  前院

  呂洞賓停下動作,不知為何那道德經似乎帶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直接映射其心神之中,不斷衝擊著其三魂七魄。

  冥冥之中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自那道德經中傳來,占據了呂洞賓的腦海,至於儒家的經文,卻是沒有心思再去看了。

  「大都督不愧是大都督,手段就是霸道猛烈,竟然直接在呂洞賓的心中種下了道門的種子,只待日後開花結果,呂洞賓自然而然的會跨入道途」鍾離權眼中露出一抹感慨,他是道門清修,一切順其自然,施展不得這般霸道猛烈的手段。

  「有點意思!」張百仁看著陷入道德經奧義中的呂洞賓,嘴角微微翹起。

  修行已經是東華帝君的本能,即便轉世輪迴也無法磨滅,此時稍微有了引子,便成為了導火索,使得其天賦本能激發,陷入了悟道狀態。

  一日時間過去,呂洞賓迷迷糊糊的迴轉自家,卻見呂員外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一雙眼睛看著走入庭院的呂洞賓,正要開口卻是忽然止住,眼中露出一抹悚然:「這是悟道狀態?難道那先生當真有那般神奇,只是半日便叫我兒陷入了悟道狀態?」

  悟道,不單單是道門的機緣;在儒家、武道、墨家、法家等等,皆有陷入了悟道狀態。

  呂洞賓走了,鍾離權在一邊站了出來,眼中滿是感慨:「你這般直接度化,是不是太霸道了?若日後對其道途產生影響……。」

  鍾離權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游移不定之色。

  「呵呵,呂洞賓是相信呂員外,還是相信你我?」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當然是相信呂員外」鍾離權想也不想的道。

  「那我再問你,呂洞賓是不是孝子?」張百仁又問了一句。

  「自然是孝子!大帝乃先天神聖轉世,品質自然沒的說,一切皆如上善若水,毫無瑕疵」鍾離權道。

  「如今洞賓年紀還小,正是豎立正確觀念之時;呂員外整日裡耳提面點,再加上其先天優勢,若叫呂洞賓不許修道,只去參加科舉,你該如何?你認為呂洞賓會違逆了呂員外的話嗎?」張百仁慢條斯理道。

  「這……」鍾離權聞言勃然變色:「都督何以教我?」

  「黃粱米閣下可曾準備?」張百仁道。

  「黃粱米?此等神物採集何其困難,需在無盡紅塵之中採集紅塵萬象,採集別人生老病苦諸般無奈,加以秘法煉化,就算老道出手,沒有二十年苦功也是休想」鍾離權變了顏色。

  誰沒事會花費二十年去採集紅塵之氣?

  這黃粱米對於修行中人來說,半點用處也無,只是用作點化之用。

  道門中誰會去點化別人?

  若沒有師徒之緣,一切自然是盡數罷休。有師徒之緣,那直接點化拜師好了,要那黃粱米何用?

  道門講究的是萬法隨緣,徒弟若沒有師徒之緣,也不會強求。除非是那等大氣運、機緣逆天之輩。

  修行中人爭分奪秒,那個有時間花費二十年的時間去煉製黃粱米?

  「若我助你一臂之力呢?」張百仁笑著道。

  「十年」鍾離權道。

  「二十年後呂洞賓剛剛二十五,待其三十歲你去度化他,那便剛剛好!」張百仁把玩著水魔獸的身軀。

  「大帝終究是先天神聖轉世,萬法不侵……這黃粱米怕未必會奏效!」鍾離權有些擔心。

  「嗯?未必!呂洞賓科舉屢屢落第,到時候必然遭受打擊,心神出現不穩的變動,到時候便是你的機會」張百仁搖搖晃晃拋棄水魔獸的身軀,然後在接住,向著後院走去。

  「希望吧!大帝終究是先天神聖,想要度化未免太難了!」鍾離權苦笑一聲。

  第二日

  呂洞賓精神氣爽的來到了庭院內,一雙眼睛內炯炯有神,精氣神已經開始孕育。

  「不愧是先天神祗,縱使是沒有修行妙訣,但是聽了道經,便已經開始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感應,開始積蓄底蘊,只待日後得了仙緣,一飛沖天指日可待」張百仁眼中滿是感慨。

  「今日繼續學習論語」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轉眼便是一日,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王通面色恭敬的走了進來:「拜見先生。」

  示意呂洞賓自己讀書,張百仁看向王通:「你怎麼來了?」

  「特意前來聆聽先生講道」王通精光灼灼的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熱切:「還望先生不吝指點。」

  「坐吧」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此時王通坐在了呂洞賓身邊,一雙眼睛看向了呂洞賓,隨即大驚:「卻是一株好苗子,居然養出了浩然之氣。」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王通卻不淡定了:「先生此次涉足凡塵,莫非就是為了度他?」

  「聽講便是!」張百仁瞪了王通一眼,怪他多事,再看看面色呆萌的呂洞賓,張百仁開始宣講大道。

  「這人何德何能,居然值得先生親自下凡來度,莫非是那一尊大能人物轉世?還是說這人就是大都督斬下去的法身?」王通此時面色雖然平靜,但心中卻是波濤澎湃:「這天,要變了!大都督此次下凡,絕非無故放矢,必然有所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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