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叛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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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鑌鐵,在如今的西域局勢下,徐牧才剛開口,隔日之時,便又有十餘車送了過來。(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加上先前申宗找到的,如果搭配普通鐵石,融合鍛造的話,估摸著能打出五千副的器甲。諸如這種融合甲,比起普通的鐵甲,防護和重量,都會更加占優。

  當然,還是那句話,以衛豐的重騎營使用為先。

  而且西蜀的棉花,也開始大規模的種植,兩三年後,除開各種所需之外,應當也能造出萬副的棉甲。

  徐牧緩了口氣。為了南北的這一場逐鹿,他幾乎花光了所有心思。

  「趙惇,在西域留守的時候,也留意一下石礦的事情。到時候,我會讓採鐵官派些人過來。」

  「主公放心。」

  徐牧點頭。西域的局勢塵埃落定,他也準備離開。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入西域之時,他一直記錄著沿途的綠洲之地。到時候,鋪設絲綢之路,會循著這些綠洲,搭建中轉的驛館,供商人休息。若不然,長路迢迢的,死的人多了,會造成極不好的影響。

  「趙惇,明日起,將每個西域國調來的人,分成四營。每一營,從西域開始,巡邏到地宮的位置。以半月為期,再換下一營。莫要忘了,戰事剛停,附近一帶還有些流竄的亂軍馬匪。」

  「明日,我親自帶著人馬,先行拱衛這段路程。」

  從地宮入西域,便如先前所說,向來是最危險的地方。任何不利於通商的因素,按著徐牧的意思,都想要解決掉。

  和趙惇剛說完,突然間,一個裨將急急騎馬而來。

  「主公,成都的密信。」

  徐牧接過,認真翻開起來。看著看著,眉頭一時緊皺。

  「主公,這是怎麼了?」

  徐牧眯起眼睛,「黃之舟反了。」

  ……

  成都之外,攀爬的青色山巒,隨著一陣林鳥的驚飛,一支四五十人規模的隊伍,緩緩從林中走出。

  喀嚓。

  在隊伍最前,一個穿著文士袍的年輕公子,手起刀落,將一個帶路的採藥人,劈死在血泊中。

  「黃公子,為何突然下手……」一個武行打扮的人,語氣里,分明帶著北人的腔調。

  在他的面前,黃之舟冷冷站著,將長劍垂下,用袍角拭去血跡。

  「我先前看了看,他後背有箭疤。我熟悉西蜀,知曉那位賈軍師,最喜歡在成都之外,埋下各種暗子。」

  「黃公子的意思是……這人是西蜀的探子?」

  黃之舟點頭,掀開採藥人的後背,果不其然,有著兩道癒合的箭疤。

  在後的四十餘人,都呼了口氣。

  為了幫助黃之舟入蜀,幾乎所有蜀州的鐵刑台,都齊聚在成都里。卻不曾想,被那位賈周軍師察覺,派兵一路截殺。原先百多人,已經死了大半。若非是躲在密林里,只怕他們也要遭了毒手。

  「黃公子,那現在該如何?」

  黃之舟回了劍,皺住眉頭,「賈軍師不會放過我的,為了阻我入北渝,定然不擇手段。先前扮作客商出蜀,實則是條好計,只可惜被識破了。」

  「黃公子是天下大才,偏偏這些蜀人,待如棄履。」

  黃之舟仰天悲笑,笑了許久,才搖搖晃晃地坐下。

  「我當年做質子入蜀,蜀王還好,那賈軍師偏說我是外人,不予重用。這麼些年,我像條死狗一樣,活在成都里,終日惶惶。哪怕取了將官堂的雙試頭榜,亦不能被提拔——」

  黃之舟停聲閉目。

  「既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黃公子可有辦法?」

  「有。」黃之舟睜開眼睛,一雙眼睛裡滿是殺氣,讓周圍的鐵刑台的人看了,皆是心神一凜。

  抬起手,黃之舟指去東南方向。

  「峪關萬夫莫開,再加上山巒死道,我等被沿途追擊,自然無法從北面逃出。唯有從東南,繞到南林山脈——」

  「黃公子,那同樣是死路。」鐵刑台的頭領,凝了凝臉色。

  黃之舟笑了笑,「你們還不得而知,在早些時候,南林山脈之外,和南海的通道已經打通了。在當初,為了攻打東陵,南海與蜀州的使臣,便是從這條通道往來的。」

  黃之舟聲音剛停,身邊鐵刑台的人,皆是臉色大驚。

  「黃公子,這可是真的?」

  「去了便知。列位,都到了這個份上,若是還懷疑,大不了我黃之舟不入北渝,尋個隱地避世又有何妨。」

  「並非是這個意思……我等這些人,都願意護送黃公子。」

  黃之舟沉默點頭。

  「要繞到南林山脈,若無記錯,翻了前面的兩座山林,會有一個蜀人的燒炭所。」

  林中燒炭,等冬日來時,再將存儲的炭,運入蜀州各營。這些事情,在早些時候,已經歸於西蜀的兵政。

  「大概有幾人?」

  「不到一哨。我去年來過一輪,約是五六十人。」

  「黃公子的意思是?」鐵刑台首領,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睛。

  「一個不留地殺光,再易了蜀人兵甲,扮作燒炭兵,從山巒外的通道,繞出蜀州,再想辦法返回北渝。」

  「好!」

  黃之舟身後,幾十個鐵刑台的人,臉龐上都湧出殺氣。

  「既已心決,便如此袍,從今日起,吾黃之舟,與西蜀再無任何瓜葛!」

  鏘。

  黃之舟抬劍一揮,將一截袍角,乾淨利落地削斷。

  「列位,檢查刀器箭壺,這一回,我與列位,共殺蜀人!」

  約莫是聲音太大,一時間,將那位染疾昏迷的小書童,一下子驚醒過來。

  小書童踉踉蹌蹌,臉頰上還留有淚痕。自家公子背叛西蜀的那一刻起,他就跟著一路勸了。

  只可惜,沒有任何的作用。

  「公子,公子請回成都好不好?」

  鐵刑台的幾十人,都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黃之舟身影不動,如同一尊雕塑,孤獨地立在山風中。

  「公子啊——」

  跟了黃之舟九年的小書童,趔趄跑到黃之舟身後。

  黃之舟並未轉身,閉了閉目,一隻手,慢慢垂到劍柄。

  鏘。

  劍光一閃,小書童捂著被割開的喉嚨,咳著血,軟綿綿地倒在黃之舟的身後。

  四周圍的鐵刑台,頓時間,發出一聲激動的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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