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辦法。【,無錯章節閱讀】」想了想後,徐牧凝著聲音開口。
「蜀王請說。」申屠冠的臉色,迅速露出激動。
「申屠將軍,這樣如何?我等便在陳水關的周圍,每隔半里,堆砌一座土樓。這些土樓,用木樁子牢固,只等要用之時,便砍斷木樁子,使土樓崩塌。譬如說,在急雨之時,土樓崩塌,必然會帶著土勢,撲向陳水關。」
申屠冠想了想,「蜀王,堆砌土樓的話,若是離得近,城內的敵軍,會以弓矢射殺。但若是離得遠,無法形成滾泥之勢,便沒有太大的意義。」
「我早有對策。」徐牧笑了笑,「每座土樓之下,放置四個木軲轆。這樣一來,便能避開陳水關內的遠射,要用之時,再推動木軲轆,逼近陳水關即可。」
聽見徐牧的解釋,果然,申屠冠眼睛一亮。
「蜀王,此計不錯!」
徐牧點頭,「堆砌土樓,我等最擔心的,便是雨天。若是時候未到,先來了一場大雨,沖塌了土樓,便沒有絲毫作用。」
「幸好,我詢問了不少懂望天的老卒,這往後的十日之內,當沒有雨水。」
「蜀王,既如此,我等便馬上行動。」
「正是。」
定下了計策之後,徐牧和申屠冠額二人,再沒有過多的猶豫。除開陳水關的南面之外,紛紛動員士卒,在足夠安全的位置,鋪下木隔板和四個軲轆之後,開始堆砌土樓。
……
此時,在陳水關的城頭上,相商的人,不再僅僅是左師仁和凌蘇,已然多了一個凌玉露。
三個人都皺著眉頭,看著城外的敵軍,不斷堆砌土樓。
「這是幾個意思?」左師仁眯起眼睛,聲音里難掩怒意。
「應當不是對射之用,超出了遠射的範圍。」
古往今來,作為攻城方,是可以堆砌土城,越堆越高,直至居高臨下,代替井來遠射城內敵軍。
但現在,這分明是不作遠射之用。
意義何在?
「齊德,有沒有發現,當真像一場土攻計。」不僅是左師仁,連著凌玉露,現在也有些不淡定了。
剛問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眯起眼睛抬頭向天,靜靜看了許久,最終,才垂下頭一聲嘆息。
「凌家主,這是怎的?」這聲嘆氣,讓左師仁沒由來地眼皮一跳。
「不瞞左王,我略懂看天之術。若是幾日之內來場急雨,便能衝散這些所謂的土樓……只可惜,至少十日之內,恪州一帶,都是晴朗的天氣。我估摸著,徐布衣也看透了這一點,才敢用造土之計。」
「這徐布衣——」左師仁攥緊拳頭。他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大好的優勢,為何到了現在,陳水關變成了憋屈的一方。
莫非是說,真要出城決戰麼。
「左王,父親。」在旁的凌蘇,想了想開口,「城外的這些土樓,應當還有機關,我等不能掉以輕心。」
三人越是商議,發現事情越是嚴重。
「我有些……低估了徐布衣。明明是一場陽謀,卻使得我等,完全陷入了被動之勢。」凌玉露冷聲開口。
「當然,若要出兵決戰,我是不贊成的。如齊德所言,城外之地,天知道徐布衣布了多少埋伏。」
這位最喜歡扮成富商的門閥家主,說著說著,臉色忽然又變得冷靜下來。
「要想破局,只能動藏軍了。」
「左王莫要著急,給我和齊德三日時間,必能定下策略,替左王分憂。西蜀和東萊唇亡齒寒,但我等和左王的東陵,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一番話,終於讓左師仁也冷靜了下來,撐著臉色,露出一絲笑容。
……
前線的戰事僵持,在滄州一帶,同樣是陷入了僵持之中。
作為東陵水師都督的苗通,這幾天的時間,他都極為不爽。他的主公,派了兩個監軍過來,對他的決策,多有干擾。
「都督,費將軍來了。」
直至今天,得知了老友來訪,苗通才舒服地呼了口氣。他急急走出營地,果不其然,便看見了費夫,帶著百餘人護衛入了營地。
「費兄!」苗通大喜。
如今的東陵,他和費夫兩人,因為親蜀的原因,分明是快要被孤立了。前些時候,他還聽說,費夫的營將之職,都被調換了,只做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傳令將軍。
要知道,費夫和自家主公,還有著一份姻親關係。
「苗兄。」費夫下了馬,強顏歡笑起來,衝著苗通不斷揮手。
「先說公務,在陳水關的主公,希望苗兄在滄州,能動員三萬民夫,和糧草輜重一起,送到前線那邊。」
「前些時候,不是已經動員民夫了麼。」
「還不夠。」費夫搖頭,「徐……西蜀的蜀王那邊,已經用了計策,圍住了整座陳水關,戰事吃緊了。」
苗通沉吟了一下,轉過身,看著不遠之處,兩個陰魂不散的監軍,沉默地點了點頭。
「費兄,先入我的軍帳。」
「好說了。」
入得帳中,又讓親信守在了帳外,兩人才開始相商起來。
「不瞞苗兄,我最近聽到了一個消息。投靠過來的糧王勢力,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將軍,開始在東陵軍中,任了職務。」
「主公默許的?」
「應當是,達成了某種交易,也說不好。我聽到的消息是,將有另外一個糧王的水師大將,要取代苗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先要盯著苗兄的原因。陣前換將,不利於戰事。但若是苗兄被抓了什麼把柄,那麼主公那邊,也只能默許了。」
苗通面容苦澀,「費兄,主公如此雄才大略之人……為何要聽信於外人。」
「野心使然。主公現在,為了穩住和糧王的合作,已經讓出了不少利益。你我二人在東陵軍中,是出了名的親蜀派。憑著糧王對西蜀的恨意,我等被疏遠,並不意外。苗兄你也知道,我前些時候,連山越營將的職務,都被調職了。只做了一個來回奔走的傳令小將。」
苗通一聲嘆氣。
費夫抬頭,看著嘆息的苗通,涌到了嘴邊的話,卻一時忍住了,並沒有說出來。他了解苗通,哪怕這種情況之下,亦不會叛逃西蜀。
「苗兄,你記住我的話,莫要被人拿捏了把柄。前線的那位糧王軍師,可一直都盯著你。或許……在他們的眼中,你我二人親蜀,便是莫大的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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