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我的仲德啊

  布局之下,整個西蜀,開始了新一輪的動作。【記住本站域名】

  在定州,定北關下。

  柴宗饒有興致地抬頭,看向面前的一個年輕人,「此番境況之下,渝州王能將你留下來,可見,對你是極為信任的。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沉默了會,「常勝。」

  「你也姓常?」

  年輕人「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柴宗有些無奈,相處一段時間了,但面前的這位渝州將領,壓根兒就像個悶葫蘆一般。

  「想來,你的名字之中,有常勝將軍之寓意。」

  「我以前叫常書。」年輕人淡淡開口。

  「這樣啊……」

  「嗯。」

  柴宗有些委屈,在西蜀見得最多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吊卵好漢。

  「常將軍,渝州王那邊,可留了什麼話。」

  「有。」

  「說了什麼。」

  「一些話。」

  「一些什麼話呢?」

  「未到時候,不便告知。」

  柴宗嘴巴一抽,若是個相熟的,他指不定大耳刮子扇過去了。

  約莫是看出了柴宗不高興,常勝轉了身,猶豫了許久,才繼續說道,「柴將軍放心,我一直都有度勢,沒問題的。」

  「人如其名,我信得過常將軍。」

  定北關內,藏著兩萬餘的渝州精銳,由面前的年輕人調度。但柴宗知道,這年輕人在先前,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裨將。

  等等——

  柴宗怔了怔,忽然才想起來,那些個腐儒,曾經搗鼓過一個什麼名將榜。當然,對於這個名將榜,柴宗原本是不屌的。畢竟,他柴幼德的名字,居然沒有上榜。

  不過……名將榜上,似乎是提到過,內城有一個常家的宗族小將,排在天下第六。

  「名將榜上,那第六的人是你?」

  「好像是。」常勝點頭。

  「怪不得了,渝州王會將這些人馬,交給你調度。」

  「我想早點回家讀書的……族兄不讓,我只能留下來了。」難得說了一句長話,常勝的臉色頗為無奈。

  柴宗還想再問,才發現面前的常勝,已經負著雙手,慢慢往城牆下走。

  「常勝將軍。」

  「誒。」

  常勝回過頭,在黃昏入夜的天色中,一雙眸子亮晶亮晶。

  ……

  夜色消去,清晨接踵而來。

  常四郎抬了抬手,面前的舞姬,急忙穿好了薄袍,目光含春地嬌羞一笑,往外退著身子離開。

  常威從外面走進來,語氣有些好笑。

  「少爺,你比不得我。我上回去清館——」常威語氣一頓,急忙變了腔調,「上回傻虎拉我去清館,我原本不去的,但傻虎又給了銀子……」

  「你在胡咧咧什麼。」常四郎罵了聲娘,「我昨夜醉了酒,身子乏了,便不想動了。」

  「她動了?」

  「常威,我發現了,你他娘的就是個老色棍!」

  常威紅了紅臉,剛要解釋一番。卻在這時候,一個佝僂的人影,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

  「老仲德——」

  還沒喊完,常威急忙捂嘴,知趣地跑到門外把風。

  「仲德,坐。」

  披了件袍子,常四郎起了身,同樣坐在椅子上。

  「你並沒有說錯,糧王那邊,當會派人過來,刺探我的虛實。我應當也猜對了,那舞姬,極可能是糧王的人。」

  老謀士沉默了下,「主公如何猜的。」

  「他們都忘了,這內城一帶的清館花舫,我常四郎最熟悉不過,這女子根本是新來的,我並沒有見過。」

  「侍寢之時,我假裝醉意,並沒有求歡。她卻一直在安慰,說什麼內城的人,都希望我振作起來。」

  「好大的膽。」老謀士皺眉。

  常四郎笑了笑,「索性,我昨晚也裝了許久。若你在場,便會見著我常四郎,居然有如此軟蛋的時候。」

  「仲德,我說的軟蛋,是指我的模樣和心情,你莫要多想。」一語完,常四郎急忙又補了一句。

  「我明白……」老謀士點頭,「內城的諸多世家,我也成功地布了局。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若是糧王能入局,便是一場請君入甕。」

  「小東家那邊呢?」

  「也在配合,聽說還給袁松送了大禮,欲要結成同盟。如此一來,天下人只會以為,他和主公是真鬧掰了,怕主公再起大軍,已經急得要尋求盟友。」

  「小東家做的不錯。」常四郎咧嘴笑起來。

  「定北關那裡,常勝也回了信,兩萬餘的渝州精銳,皆已經準備妥當。定北關的蜀將柴宗,亦是迅速調集了行軍糧草。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急不得,這群老狐狸還沒有盡信。」常四郎搖頭,「此時若動,極可能是功虧一簣。」

  「我需要再想想辦法,引這群狐狸,徹底走入迷局裡。對了仲德,你先前說,一共有幾頭狐狸?」

  「大狐狸有六頭,小狐狸不計其數。」

  「能不能都殺了?」

  老謀士老實回話,「恐怕很難。這些千年萬年的巨大門閥,每逢亂世便會慢慢冒頭,一邊在扶持新帝的同時,一邊在大肆收攏財富。這些人的底蘊,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

  常四郎沉思了會,「那我不管,只要在內城裡,能殺的,我都要殺光。」

  「這點沒問題。」

  老謀士起身,對著常四郎躬身一拜,「那麼,我便回府等著。此番過來,我是借著苦諫的名義。請主公抬手,暫做一個易怒之人。」

  「仲德……你的意思,讓我抽你?」

  「正是。」老謀士語氣不變,「我出門之後,便會有糧王的探子,瞧著我臉上留下的巴掌,便會更加放心。」

  「仲德啊,我的仲德,我如何下得去手。」

  「常小棠,你昨夜在床榻上,是個軟蛋夫!」

  啪。

  常四郎下意識地抬手,果真一巴掌扇在了老謀士的臉上。

  老謀士搖搖晃晃,扶了扶桌子,才慢慢站了起來。

  「我的仲德啊!」常四郎哭了鼻子。

  老謀士劉季,抬起頭欣慰一笑,「此生得遇主公,已是人間幸事。主公,贏了糧王,你我該去爭天下了。」

  「好。」常四郎穩穩應聲。

  老謀士長揖拜別,撐著佝僂的身子,慢慢往門外走去。

  ()

  1秒記住網:.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