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德,還是沒動?」
「沒動。【,無錯章節閱讀】」
城頭上,常四郎和老謀士並肩站著,各自的臉龐上,都帶著一絲疑惑。
在前幾日,河北的聯軍,包括柔然騎兵在內,不知為何突然收了軍。直至現在,都沒有任何異動。
「太叔老狗要做什麼。」
「按理來說,河北聯軍的主帥,現在是公孫器。但柔然那邊,必然也會有一員主帥,說不得還是柔然王親征。我先前還以為,這兩軍之間,多少會有些隔閡。但料想不到,居然能如此配合。」
「因為有太叔老狗,我估計,這老狗便是兩軍的大幕僚。」
「應當是。」老謀士皺住眉頭,「主公,依我的建議……敵不動,我則不動。若是主公不放心,可多派暗探出城。」
在河北之地,他們這支渝州軍,最大的重任,便是堵住河北聯軍,以及柔然軍的去路。要知道,如今的河州,由於東方敬的出現,已經是抗住了北狄入關。
同樣的,在河北方向,也不容有失。
「若非是公孫氏一家子的蠢材,這些柔然人,如何能踏入河北,踏入中原。」常四郎罵娘了句。
「主公莫要動怒。眼下最緊要的,便是等待。等待滄州那邊,徐布衣和左師仁,能早些滅了妖后。到那時,便是我等的機會了。」
「轉攻為守,乃是一步良策。」
常四郎嘆著氣,「我自然知。若不然,以我的脾氣,老早就騎馬出城,帶著大軍捅人——」
話還沒有說完,常四郎一下子收了聲音。餘光側過,發現一員斥候頭子,已經焦急地跑上了城頭。
「主公,軍師,河北軍城外東面行軍!以營旗來看,至少有兩萬人馬!」
常四郎怔了怔,和老謀士面面相覷。
「往東面行軍?他要作甚?莫不是想埋伏?」
老謀士搖了搖頭,「不大可能,如今我等守城不出,埋伏並無作用。或許是迂迴行軍,作為攻城的策應。我覺得,河北聯軍那邊,可能要來下一輪的攻城了。」
常四郎沉默了下,「仲德,有沒有可能,會是佯攻詐計?」
「如今的情況,佯攻並無意義。主公堅守不出,已經擋死了河北軍前進的路。依我之見,主公可開始備戰。」
常四郎點頭。不管太叔望是什麼意思,既然敵軍異動,那便要開始準備了。
「這太叔老狗,怎的跟鬼一樣,陰嗖嗖的。」
「主公,我……亦有這種感覺。」
……
「派出去的疑兵,應當已經被發現了。」站在城頭,太叔望聲音平靜。
「雖然渝州王,還有那位九指無遺,都算得天下大才。但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只會以為,我河北軍是要準備攻伐——」
「軍師,我明白了!」在旁的公孫器,臉色變得激動,「這樣一來,常小棠那邊以為要打仗了,會準備應戰。但實際上,我們是要去定北關外的。」
「主公真是聰明。」太叔望笑了笑。
都這樣了,如果公孫器還想不明白,那真是天字號的大傻子了。
「軍師,那現在就過去?」
「主公莫急,大軍一動,若是準備不當,會被渝州王的暗哨,查探出來的。依我之見,等到入夜,趁著夜色行軍才是上上之選。若是沒有問題,二三日的時間,足夠去到定州外了。」
「不愧是我公孫器的軍師!果然算無遺策!」公孫器又是一番大喜,但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
「對了軍師,先前派出去的五千餘人,用作疑兵佯攻,大軍一走,他們豈不是成了孤軍?」
明面上是兩萬人,但實際上,是多備了營旗,充作了兩萬疑兵。
「主公,有失,才會有得。」
這句話,無疑是放棄那五千的河北軍了。
「主公要明白,只要打到了內城,在長陽稱帝,主公的霸業才能成功。」
「軍師,我都明白……好,那就聽軍師的。」
太叔望點點頭,「柔然王那邊,也已經同意了。今夜三更,大軍從北門繞出,便朝著定州方向,迂迴行軍。」
「與胡人大軍會師之後,便奇襲定北關!三日之內,若能打下定北關,大事定矣。」
「軍師,若,若打不下呢?」
「主公親征,豈有失敗的道理。」
這記彩虹屁,讓公孫器笑得更加開心。
入夜,三更。
便如太叔望的計策,在夜色的掩護下,又留意了渝州王的暗哨,浩浩的十幾萬大軍,分為了十路。每路相隔二三里,以齊頭並進的行軍,迂迴奔去定州之外。
路並不好走,還需小心黑甲軍的巡哨。
「不許掛燈,騎營者,馬蹄裹上麻布。」
往北迂迴,直至過了淺灘,十多萬人的大軍,離著河北之地,越來越遠。
……
「洪將軍,那是什麼?莫不是狼群?」在河北邊境,渝州的一營巡哨,正策馬狂奔。冷不丁的,突然有士卒開口。
為首的渝州裨將,抬頭看了許久,卻終歸無法分辨。
「我當真看見了,似有大軍,然後便入林了。」
裨將不敢大意,帶著三百餘人的巡哨營,往前繼續查探。只奔到了一個坡子之上,這位渝州裨將,臉色變得蒼白。
在他們的面前,一支浩浩的大軍,正操戟披甲,以急行軍的模樣,似要離開河北之地。
「快,回去稟報主公!便說敵方大軍已經出城,要離開河北了!」
「莫要往同一個方向跑,每組十人。不管是哪一組,只需把情報帶到,我等便算立了大功——」
咻!
說話的裨將,聲音剛落,便被一支飛矢,扎入了胸膛,墜馬摔到地上。在裨將的前後,同一撥的飛矢之下,至少有數十人,當場身亡。
「走!」裨將怒喊。
只可惜還是晚了,不過三百餘人的渝州巡哨,被密密麻麻地圍了起來。只在頃刻之間,一具接一具的屍體倒下。
三百餘人的夜哨,無一生還。
太叔望半眯著眼,站在夜色之下,看著倒地身亡的渝州巡哨,露出淡淡的笑意。
「傳令,通告全軍,往定北關外的方向,繼續趕路。」
只要不出差錯,這定州,這定北關,勢必要成為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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