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二夫人今日身子不適

  「來的時候,原本還想問你,缺不缺糧草。【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現在一想,這還問個卵兒,你都打贏陳長慶了,不知搶了多少糧草船。」

  「少賺一大筆,這就很愁人。」常四郎嘆著氣。

  「好歹是個大梟雄了……還惦記著家族的米商生意。」

  「賣甚都可以,別賣江山就成。」

  常四郎抓起茶盞,舒服地灌了兩口。

  「我的那位軍師提了嘴,你和我,甚至是李知秋,都不能坐以待斃了。」

  「什麼意思。」

  「滄州小狗皇宮裡,那位背後的軍師,先是對你下手,接下來,很可能會輪到我。這些保皇黨,巴不得整個天下,都是吃老老實實吃皇糧的人。」

  「他哪兒想過,並非是不想吃,而是無糧可吃。天下間,沒有第二個小陶陶的。從未有那麼一個人,不管是俠兒還是官軍,多少都會敬重幾分。」

  這句話,徐牧非常同意。遙想當初,那些刺殺狗官的俠兒,得知袁陶在哪座城,都會自行避開。

  「常少爺的意思?」

  常四郎笑了笑,「我一個人做反賊無趣,倒不如大家一起,都一起做反賊算了。」

  「古往今來,推翻一個王朝,再群雄逐鹿,憑本事殺出一個新王朝,誰的卵大,誰就做新朝皇帝。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玩這麼大。」

  「我已經派了使臣,準備聯絡其他人。留著那邊的保皇黨在,陰颼颼地捅刀子,我很不舒服。」

  「所以,常少爺又要斬皇朝?」

  「有這麼個意思,先來與你說一聲。我尋思著,你現在應該不會做保皇黨了吧?」

  「不會。」徐牧搖頭。

  「這不結了。」常四郎歡喜起來,「你且等著,我到時再來知會你。沒人敢挑頭,老子就去挑頭。」

  「一群豺狼虎豹都要幹仗了,這還得看頭羊羔崽子的臉色?」

  這比喻,讓徐牧驚為天人。

  「倒不如把羊羔子蒸了,大傢伙吃飽了再打?」

  常四郎喋喋不休,「真讓袁安坐穩了,嘖嘖,俠兒們那句詩文,怎麼說來著?」

  「江山霧籠煙雨搖。」

  「對對,真讓袁安坐穩,這江山又得霧籠籠。這從古至今,有保王朝的狗,就會有斬王朝的好漢。」

  說著,常四郎突然想到什麼,臉色變得黯然,「當然,除了小陶陶。」

  即便過去了不少日子。

  兩人的談話,每每提起這個名字,氣氛都會變得有些戚戚。

  見著徐牧沒有動作。

  常四郎臉色漲紅,「你還坐個雞毛啊,老子千里迢迢入蜀,你不得搞個酒宴?哎喲,我的心痛病又犯了。」

  ……

  只停留了二日,選了百人的造船工匠,常四郎渡船離開。

  徐牧立在江岸,送別之後,沉默地一動不動。

  常四郎的到來,帶來了一條很重要的消息。這天下的三十州,大紀朝終歸要湮滅。

  不僅是常四郎的意思,更是各路群雄的意思。原因很簡單,沒有人希望,出現第二個像陳長慶的人。

  挾天子?保皇黨的拱衛,背後幕僚的定策,袁安的勢頭,已經不是當初在暮雲州的時候了。

  越來越亂。

  轉身走回,徐牧只覺得胸膛中,有

  股重重的沉悶。

  被捅了八劍屁股的老瘸腿,已經能重新吃酒了,不敢坐在蓆子上,撅起來端著酒盞,和另外兩個老頭,喝得不亦樂乎。

  「我兒!」

  「我兒徐牧!」

  「我們的兒!」

  徐牧揉了揉耳朵,摒棄了上樓同飲的打算。

  ……

  春日漸去。

  襄江左岸,新建造的鐵坊,兩座高爐拔地而起。借著風力的水車,開始按著徐牧的意思,打造第一批山林連弩,以及覆面輕甲,和牌盾。

  使麾下的部隊,更利於山林作戰。

  鐵石不多,鐵騎具裝的事情,只能往後稍稍了。

  「蜀南那邊,竇王爺已經搭好了懸橋。懸崖底下,那些伏草的老狼群,也被殺光了。」於文捧著卷宗,念得有些乾巴。

  「偷偷運去蜀南的糧草和器甲,已經堆了八倉。」

  「募兵事宜,臨江二郡內,近些的時間,共募得三千人……」

  軍師不在,這些事情,便由他來做。

  「甚好。」徐牧呼出一口氣。

  如他所想,入蜀的準備,已經慢慢進入了正軌。

  「軍師那邊呢?」

  「並無回信。」

  徐牧微微皺眉,賈周假死之後,借著一場盛大的葬禮遁身,到了現在,已經快一月了。

  「徐將,若不然我派些人出蜀?」

  「讓柴宗去吧,帶三百騎扮作馬隊。若得了消息,先派人回蜀來報。」

  終歸是不放心,徐牧沉沉下令。

  「於文,還有麼。」

  「還有一件事兒……二夫人說,今日身子不適,派了人來尋主公。」

  二夫人,即是李大碗。

  徐牧怔了怔,點點頭後轉身離開。

  「司虎,你去把花石巷的柳郎中請來,他醫術好一些。」

  「李大碗似個女俠兒一般,怎會得病?花石巷又無賣燒肉的,牧哥兒,若不然我去狗肉巷請?」

  「去花石巷,不然我彈你崩子。」

  司虎拔開大腿,狂奔跑開。

  徐牧緩出一口氣,往前推門入屋,剛醞釀了幾句安慰的話,冷不丁的,一個窈窕人影便朝著他撲了過來。

  「徐、徐牧,我無病!」黃昏的燈影下,李小婉仰起漲紅的臉。

  「徐牧,我想了許久,一年一個,十年便是十個。十年後,五個習文,五個習武。」

  「要是姑娘呢?」徐牧垂下頭,看著面前的李小婉,在燈影之下,只穿了一件薄紗。

  他咽了一口唾液。

  「要是生了姑娘,我來教繡花嘛。」李小婉緊緊閉著眼睛。

  徐牧站著,只覺得面前的佳人,恍如隔世。那一年在箭雨交織之下,面前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抓著棍棒,背著虎牌盾,跟著他逃命回內城。

  他抱起來,喘了口粗氣。

  房間裡,點亮的油燈,影子越來越晃,直至最後,「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徐牧,床、床板斷了!」

  ……

  夜風裡。

  小狗福被整個呆在樹上,困得嚴嚴實實,一邊哭一邊抹眼淚珠子。

  「小爺神功蓋世,不曾想到,二夫人用三串糖葫蘆,就破了小爺的十八種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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