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蜀中的路,現在擺在徐牧面前的,只有兩條。【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一條是百里峪關,沒有十萬的兵力,徐牧都不敢想,很難攻取。第二條,便是巴南郡。大軍入了蜀南之後,登山路攻城,若是打下了巴南郡,便成功入蜀中。
但很無奈的原因,大軍無法入得蜀南。那條要命的棧道,哪怕是慢慢來,至少也得小半年的時間,才能把二三萬的大軍,以及糧草和攻城輜重,齊齊調來。
他等不及,也等不起。
滄州小朝廷背後的高人,定然不會讓他們安然入蜀。
「攻巴南郡,入蜀中?」
「確是。」
竇通微微皺眉,「主公,我還是那句話,巴南郡便如一個隘口險關,易守難攻。不見得會比峪關容易。」
「二選一,只能選巴南郡。」
「主公,如今蜀西王和蜀中王,定然是結為了同盟。圍攻巴南郡,蜀中會有大軍馳援。」
「我想了一個法子,牽制峪關。」徐牧微微閉眼。
兵力不足,即便是一直在徵募兵力,到現在,他麾下的大軍,依然不足兩萬之數。而蜀南這裡,也同樣只有兩萬,還大多器甲不足。
徐牧有心運送一批器甲而來,但以棧道的情況,暫時也運不了多少。
再者,連弩雖然有了樣本,大批量的生產,還需要許多時間。礦石在蜀南,倒是也發現了一些,但也同理,需要花費大多的時間來煉製。
反倒是木質為主的攻城車,雲梯車,開始著手打造了。當然,這等的山勢中,大型的器械,暫時就不要想了。
「竇通,蜀州有發現硝礦麼?」
「硝礦?」竇通怔了怔,「並無,先前王朝管制得厲害,若是有,早開採了。至少這幾年間,我從未聽過。」
「明白了。」徐牧嘆了口氣。
「主公先前說,有法子牽制峪關?」
「有一個。但我不確定,會一定成功。」
……
「這個法子,不僅是主公不確定,我也無法確定,能不能行得通。」賈周捧著熱茶,語氣沉沉。
「軍師,是什麼法子?」在旁的於文,驀然臉色一怔。
「蜀中共有九萬大軍,再加上其他的蠻兵營,加起來當有十幾萬了。而主公這裡,加上蜀南地的,也不過四萬人。」
「作為攻城方,四萬人打十幾萬的攻堅,會是一場笑話。」
「所以,只能請援軍。」
「渝州王!」於文臉色狂喜,「若是渝州王,應當願意幫主公的。」
「不是渝州王。」賈周搖著頭,「渝州王的兵力,底蘊,還有內城的地利,註定在以後,必然成為一方大梟雄。」
「你我的主公,是個未雨綢繆的人,即便和常四郎是老友,但他也不會去賒這一份人情。再者,內城離著蜀州太遠,依我之見,渝州王未必會答應。」
「軍師,主公和渝州王是老友。」
賈周沉默了會,「於文,這更是一場亂世。當然,我也希望,是我這個小人,度了君子之心。」
「那不是渝州王,還能是誰,願意幫主公?」
賈周沒有答出名字,沉默久久,「如今,需要一個去遊說的人,我定然是合適的,但缺一個能遁身的機會。」
「遁身的機會?」
「浮山一戰,我有了些名頭,恐怕被人盯死了。」賈周微微閉眼,「我若是現在動身,會立即被人發現去向,布下的局,便是一場空。」
「古往今來,出大計者,多為出其不意。出不了奇,大計不成。」
賈周起了身,尋了木杖,緩緩往屋外走去。
一臉懵逼的於文,只得提了燈籠,急急跟在後面。
……
「狗福哥,你當真敢一個人入林子?」夜色的小雨下,小狗福意氣風發,如同一個大勝歸來的將軍。
「怎的不敢!我娘揍我一頓,把爺的絕世神功打散了。但爺吃個晚飯的時間,便又琢磨出了八種神功!」
「那、那山雞你抓著了沒?狗福哥,賞我個小雞爪。」
小狗福神色一慌,咬了咬牙。
「爺跟你們講,爺剛才入林子,見著有人死了,是江邊的老釣叟,爺想幫他報仇雪恨——」
小狗福突然收了聲,抬起頭,看著前方走來的一個病弱文士。
他學著大人的模樣,急急高喊。
「小狗福拜見軍師,軍師長命百歲!」
「小犢子,你唱喪呢!」於文氣得要拾了木枝,準備代父抽一頓。
賈周抬手,將於文攔住。
「狗福兒告訴我,在林子裡,真見著了死人?」
「軍師,爺真見著了,埋在樹下的,我刨了幾手,就、就用輕功飛回來了。」
「你刨樹坑作甚。」
「今天吃壞肚子,刨坑屙黃泡兒!」
……
「軍師,派人去查過了,小狗福沒說謊,當真是死了個人,似是獨居的老釣叟,爛袍子都被扒了。」
賈周沉默了下,從懷裡捏了幾枚碎銀,塞到小狗福手裡。
小狗福臉色漲紅,又喊了句「軍師長命百歲」,才急咧咧地往城裡的小鋪子跑去。
「軍師,莫非是江匪回來?」於文追了一陣,又喘著氣跑回來。
賈周搖頭,「應當不是。」
「即便真有江匪,也不至於去扒一件釣叟的爛袍子。」
「軍師的意思是?」
「殺人者,想變了裝扮。」賈周臉龐淡笑,「古往今來,入城變裝扮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拾了銀子發財的,另一種,則是刺客。」
「刺客?」於文臉色驚怒。
「主公去了蜀南,刺客的目標,只能是我。」
「軍師,我立即讓人搜城——」
「不用。」賈周神情依然平靜,「我先前就說,缺一個遁身的機會,他既然來了,我便得接著。」
「軍師,若是個高手,此番很兇險。」
「生在亂世,你每走一步,都是處處兇險。於文,莫要忘了,你我的主公,當初以釀酒徒起家,這一路,都是用刀劍殺出來的。」
於文頓了頓,一下子變成沉默。
「滄州小朝廷的高人,一計接著一計,但這些小拙計,便如個女子一般,多少有些小家子氣。」
「只可惜他最後的壓軸,我現在也尚未看得清楚。」
賈周聲音,忽而變得凝沉。
「只有主公知曉,我賈文龍,最喜歡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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