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誤會解除

  馬車上,徐牧翻看著田松送的匕首,並無太多不同,不過是薄刃片連著木鞘。記住本站域名

  但即便如此,這樣一把小匕首,在黑市上,也能賣到四五兩銀子了。

  沉默了下,徐牧將匕首收入了袖子中。

  「牧哥兒,過半程了。」

  「哥幾個,掛馬燈!」

  「聽東家的!」

  兩輛馬車上,懸起高高的馬燈,映照出林路兩邊,盤根錯節的林木枝丫。

  約兩個時辰之後。

  四通路標誌性的四岔口,呈現在了眼前。

  ……

  「東家,人都綁著呢!他剛才醒了的,又一直罵,我便捶了幾下。」陳盛走近,語氣有些興奮。

  沒遇到徐牧之前,他不過是望州城裡的小馬夫,哪裡想到,還有捶山匪二大王的一天。

  「沒捶死吧?」

  「這倒沒有,好多莊裡人也捶了,我怕出事情,把他們都勸開了。」

  「做的不錯。」

  徐牧點點頭,留著彭春,他還有大用。

  「徐坊主,咳咳……」

  被綁在木柱上的彭春,一臉的狠色,只是剛開口,便咳出了大口血水。

  「你想說什麼。」

  徐牧饒有興致地半蹲在地,冷冷看著面前的彭春。

  「且放了我,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你莫不是在做夢?」

  「再加你二十兩銀子!」

  徐牧很乾脆地搖頭,「我想起你先前的話,便很生氣。要屠我的莊子,男者砍肢,女者擄掠,還有孩童,要扔入火里焚屍,對嗎?」

  「徐坊主,不過是氣話。」

  「不對。」徐牧眯起眼睛,「類似的事情,你們應當做了許多了。我不怕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

  「以後四通路一帶,由我徐家坊說了算。」

  彭春怒極反笑,「你不過一個野莊子的小東家,你有家有業,我猜得出來,你不敢玩大的——啊!」

  嗤!

  徐牧目光發沉,小匕首已經扎入彭春的肩膀,鮮血迸濺出來,濺了滿地。

  「拉回木屋裡,記得上鎖。」抹去匕首上的血跡,徐牧聲音清冷。

  在旁的陳盛等人,才如夢方醒,拖著死狗一樣的彭春,扔入了木屋裡。

  「東、東家,飯菜熱好了的。」喜娘從廚房走出來,依舊不敢直視徐牧的眼睛。

  「哥幾個,先去吃飯吧。」

  一日奔波,徐牧已經累極,只想吃完東西,好生休息一番。

  「牧哥兒,好香啊。」

  剛走近廚房,司虎已經歡呼起來。

  徐牧看過去,臉色也有些意外。

  此時,廚房的長木桌上,不僅有肉絲糊糊,還有瓦罐魚湯,十餘條用木枝串著的烤魚。

  「喜娘,你是女菩薩啊!牧哥兒,快賞銀子!」司虎激動得語無倫次,擼了條烤魚,便放到嘴裡大口嚼了起來。

  一同晚歸的兩個青壯,也歡呼著坐下,開始狼吞虎咽。

  「喜娘,有勞了。」徐牧堆出笑容。

  「東、東家,不是我做的!」喜娘有些束手無措,「是夫人做的,她今日去江邊釣了大半日的魚,又去山腳打了兔子。這些飯菜,也是夫人特地吩咐,等你回來再加熱一番。」

  夫人,即是小婢妻姜採薇了。

  表面陌生,實則內心裡,又擔心他會吃不飽睡不暖。

  「夫人呢?」

  「夫人說先睡了。東家沒回來之前,她好似還去東家屋頭,鋪了被子。」

  徐牧心頭,驀然湧上一股暖意。

  「東家,你快些吃啊。」喜娘有些焦急。

  徐牧怔了怔,抬頭一看,發現司虎這驢兒草的,已經快把烤魚擼光了。

  「司虎,你住手!」

  「牧哥兒,我餓了的。」

  「我也餓,我媳婦給我做的!」

  ……

  彭春被關了整整一日,老北山上,依舊沒有任何異動。

  連傳信的懶漢都沒有。

  徐牧都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塑料兄弟,說不得彭春是被賣了。

  「陳盛,人沒死吧?」

  「東家,人還活著,就是餓壞了,聽說都啃乾草了。」

  「那就行。」

  徐牧壓根不提送飯的事情,若是彭春餓死,也算遭了報應,左右也給了那位洪棟時間了。

  「木弓造得如何了?」

  「東家,硬木倒是不少,不過火烤弓身,需要近兩日的時間,到現在,也不過十餘把。」

  十餘把長弓,終究是太少。

  但也沒法子,徐家莊的發展速度,已經儘可能地加快了。

  將陳盛支開,徐牧踏著腳步,下意識的,往莊子中心的大木屋走去。

  他記得,姜採薇總喜歡在這裡記帳,為此,他還特地讓人多打了幾張木桌。

  「跟著我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離得還遠,便有朗朗上口的讀書聲,傳了出來。

  徐牧怔了怔,整個人恍如隔世,匆匆抬起了頭。

  透過大木窗,他發現姜採薇正拿著一本手抄,開口念著書,唇紅齒白的模樣,讓他一時有些遲滯起來。

  又怕打攪,又捨不得轉頭離開。

  直到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娃娃,爬上木窗,奶聲奶氣喊了一聲「東家」之後。

  木屋裡如清鈴般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幾個孩童撒著腳丫四下跑散,先前光著屁股的娃娃,跑得太急,不慎摔在泥地里。

  被徐牧抱起來後,一個巴掌佯怒拍在屁股上,便抽著鼻子抹著淚,回家找老爹陳盛了。

  「徐、徐郎,奴家這就記帳。」姜採薇紅了紅臉,急忙又把頭垂下去。

  徐郎?

  徐牧臉上,露出微微的歡喜。

  他猜著,估計是喜娘自愧,早把事情說清楚了。

  「抬頭走路,你撞著了,下次誰給本東家烤魚?」

  姜採薇怔了怔,捂著臉匆匆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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