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徐牧翻看著田松送的匕首,並無太多不同,不過是薄刃片連著木鞘。記住本站域名
但即便如此,這樣一把小匕首,在黑市上,也能賣到四五兩銀子了。
沉默了下,徐牧將匕首收入了袖子中。
「牧哥兒,過半程了。」
「哥幾個,掛馬燈!」
「聽東家的!」
兩輛馬車上,懸起高高的馬燈,映照出林路兩邊,盤根錯節的林木枝丫。
約兩個時辰之後。
四通路標誌性的四岔口,呈現在了眼前。
……
「東家,人都綁著呢!他剛才醒了的,又一直罵,我便捶了幾下。」陳盛走近,語氣有些興奮。
沒遇到徐牧之前,他不過是望州城裡的小馬夫,哪裡想到,還有捶山匪二大王的一天。
「沒捶死吧?」
「這倒沒有,好多莊裡人也捶了,我怕出事情,把他們都勸開了。」
「做的不錯。」
徐牧點點頭,留著彭春,他還有大用。
「徐坊主,咳咳……」
被綁在木柱上的彭春,一臉的狠色,只是剛開口,便咳出了大口血水。
「你想說什麼。」
徐牧饒有興致地半蹲在地,冷冷看著面前的彭春。
「且放了我,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你莫不是在做夢?」
「再加你二十兩銀子!」
徐牧很乾脆地搖頭,「我想起你先前的話,便很生氣。要屠我的莊子,男者砍肢,女者擄掠,還有孩童,要扔入火里焚屍,對嗎?」
「徐坊主,不過是氣話。」
「不對。」徐牧眯起眼睛,「類似的事情,你們應當做了許多了。我不怕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
「以後四通路一帶,由我徐家坊說了算。」
彭春怒極反笑,「你不過一個野莊子的小東家,你有家有業,我猜得出來,你不敢玩大的——啊!」
嗤!
徐牧目光發沉,小匕首已經扎入彭春的肩膀,鮮血迸濺出來,濺了滿地。
「拉回木屋裡,記得上鎖。」抹去匕首上的血跡,徐牧聲音清冷。
在旁的陳盛等人,才如夢方醒,拖著死狗一樣的彭春,扔入了木屋裡。
「東、東家,飯菜熱好了的。」喜娘從廚房走出來,依舊不敢直視徐牧的眼睛。
「哥幾個,先去吃飯吧。」
一日奔波,徐牧已經累極,只想吃完東西,好生休息一番。
「牧哥兒,好香啊。」
剛走近廚房,司虎已經歡呼起來。
徐牧看過去,臉色也有些意外。
此時,廚房的長木桌上,不僅有肉絲糊糊,還有瓦罐魚湯,十餘條用木枝串著的烤魚。
「喜娘,你是女菩薩啊!牧哥兒,快賞銀子!」司虎激動得語無倫次,擼了條烤魚,便放到嘴裡大口嚼了起來。
一同晚歸的兩個青壯,也歡呼著坐下,開始狼吞虎咽。
「喜娘,有勞了。」徐牧堆出笑容。
「東、東家,不是我做的!」喜娘有些束手無措,「是夫人做的,她今日去江邊釣了大半日的魚,又去山腳打了兔子。這些飯菜,也是夫人特地吩咐,等你回來再加熱一番。」
夫人,即是小婢妻姜採薇了。
表面陌生,實則內心裡,又擔心他會吃不飽睡不暖。
「夫人呢?」
「夫人說先睡了。東家沒回來之前,她好似還去東家屋頭,鋪了被子。」
徐牧心頭,驀然湧上一股暖意。
「東家,你快些吃啊。」喜娘有些焦急。
徐牧怔了怔,抬頭一看,發現司虎這驢兒草的,已經快把烤魚擼光了。
「司虎,你住手!」
「牧哥兒,我餓了的。」
「我也餓,我媳婦給我做的!」
……
彭春被關了整整一日,老北山上,依舊沒有任何異動。
連傳信的懶漢都沒有。
徐牧都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塑料兄弟,說不得彭春是被賣了。
「陳盛,人沒死吧?」
「東家,人還活著,就是餓壞了,聽說都啃乾草了。」
「那就行。」
徐牧壓根不提送飯的事情,若是彭春餓死,也算遭了報應,左右也給了那位洪棟時間了。
「木弓造得如何了?」
「東家,硬木倒是不少,不過火烤弓身,需要近兩日的時間,到現在,也不過十餘把。」
十餘把長弓,終究是太少。
但也沒法子,徐家莊的發展速度,已經儘可能地加快了。
將陳盛支開,徐牧踏著腳步,下意識的,往莊子中心的大木屋走去。
他記得,姜採薇總喜歡在這裡記帳,為此,他還特地讓人多打了幾張木桌。
「跟著我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離得還遠,便有朗朗上口的讀書聲,傳了出來。
徐牧怔了怔,整個人恍如隔世,匆匆抬起了頭。
透過大木窗,他發現姜採薇正拿著一本手抄,開口念著書,唇紅齒白的模樣,讓他一時有些遲滯起來。
又怕打攪,又捨不得轉頭離開。
直到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娃娃,爬上木窗,奶聲奶氣喊了一聲「東家」之後。
木屋裡如清鈴般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幾個孩童撒著腳丫四下跑散,先前光著屁股的娃娃,跑得太急,不慎摔在泥地里。
被徐牧抱起來後,一個巴掌佯怒拍在屁股上,便抽著鼻子抹著淚,回家找老爹陳盛了。
「徐、徐郎,奴家這就記帳。」姜採薇紅了紅臉,急忙又把頭垂下去。
徐郎?
徐牧臉上,露出微微的歡喜。
他猜著,估計是喜娘自愧,早把事情說清楚了。
「抬頭走路,你撞著了,下次誰給本東家烤魚?」
姜採薇怔了怔,捂著臉匆匆往外跑去。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